看著大家陸陸續續出來,紀鳶默默跟在隊伍後麵,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天不遂人願。
紀奶奶出來就一直在和他們聊天,走出病房一段路了,左右看了一下卻沒有發現紀鳶。她衝著後麵喊了一句“鳶鳶”。
然後紀鳶就被紀璟推到了最前麵。
紀奶奶帶著她,一直在紀祁耳邊誇她。從日常到工作能想到的全都誇了一遍。紀鳶在旁邊沒有搭話。紀祁除了微笑看不出其他反應。
而紀櫻他爸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溜到了隊伍最後麵,小聲的打著電話。本來都快要到上車了,結果他突然大叫了一聲“什麼?!”。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他。他一臉尷尬地把電話掛了,但是周身的“火”卻還沒完全熄滅但是無處發泄的樣子。
最後以大家的沉默結尾,各回各家,走之前都略微和紀祁客套了一下。
而紀鳶由於紀奶奶的要求上了回紀家的車。
一路上,都是紀奶奶和她們的交流聲。紀奶奶沒替紀鳶說幾句話,唐珂就拿出唐霽之前照顧他時,在病房畫的畫。
看的紀祁心花怒放,滿麵笑容的和唐霽開始聊天。
紀奶奶一直握著紀鳶的手,示意她也和她爸說幾句。紀鳶看著她們一家三口 其樂融融的畫麵,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對奶奶搖了搖頭。
後麵到了紀家,她也隻是吃了頓飯就打算走。
“我等下有事就先走了。”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紀祁在後麵說道:“我想盡辦法彌補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你被迫讀了金融專業進公司,我也是不想你麵臨找工作的煩惱。前幾天我也讓你離職了,你這次回來,我還特意讓荷姨做了一桌子菜。你也不能怪爸爸偏心,你從小就跟個悶葫蘆一樣,誰樂的和你交流啊。”
紀鳶任由他說完想說的才走。
紀祁則是一臉痛心的模樣,祁安梅(紀奶奶)實在看不下去了。但是想想最近的狀況,還是沒說什麼,推脫著離開了。
看來她的夙願是完不成了,讓張叔先送她回家,想了想半路還是讓張叔改了道。
……
紀鳶極力忍住自己的情緒,回到家喝了兩口小酒。想了想還是發了條信息。
Jiii:今天就不陪你去看薑奶奶了。過幾天再去吧。
L:好,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和我說。
陸玨意外的沒有問她緣由,她去頂樓健身房運動到快累癱了才停止。回來泡了個澡就躺在床上打算睡個昏天黑地。
結果睡了兩個小時左右就醒了,頭還有點暈,眼睛也不是很舒服。打算再睡一會兒,突然心髒抽痛了一下。
最終還是沒睡,她以為是自己睡前喝了酒的原因。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喝多少,酒量不至於這麼差吧。
她翻了下櫥櫃,發現了一小袋綠豆。剛好今天沒什麼胃口,她拿綠豆煮了一點粥。
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敲門聲。她在門鈴那兒看了一眼,是陸玨。
她一打開門,就被陸玨熊抱住。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也就沒推開他,把手放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拍的手都快麻了才放下,陸玨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等了幾分鍾鬆開了她。
紀鳶把他迎進門,倒了杯水在桌子上。
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問:“發生什麼了嗎?”
陸玨想了想,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本來受了委托不應該說的,但是看紀鳶現在這樣結合紀奶奶和他說的事情,他怕到時候她一下承受不住這麼大的痛。
喝了口水,平複了下心情才說道:“紀鳶,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和你說。”
紀鳶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是什麼,但是看他的神情,不自覺也緊張起來。似乎預示著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好事。
“紀奶奶今天下午心髒病複發暈倒了,醒來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醫院。”他說的時候一直注意著紀鳶的神情,沒什麼明顯表現,隻是額角有一層細汗。
“我到的時候,隻在外麵聽到了她問醫生自己還有多長時間。”紀鳶瞳孔微微一震,但是還是示意陸玨接著說下去。
“等醫生出來之後,我跟過去問才知道,紀奶奶已經胃癌晚期了。”
紀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扒拉著手機邊緣,試圖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知道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語氣明顯的哽咽了。但是陸玨看到了紀鳶手機上滴落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