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去看了許多風景,紀鳶的相機裏也多了很多存貨。不過紀鳶也嚐試了拍攝很多,不再隻是拍風景,還有人物和食物,甚至占比比風景照還多。不過倒也顯得有人氣一點。
但是這幾天,祁安梅嘔吐和腹瀉的症狀變得更嚴重了。甚至腹部多了很多結塊,吃東西也沒胃口。光是出來的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她就瘦了十多斤。
今天早上甚至乏力以及持續性腹痛。他們甚至早飯都沒吃就趕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生的建議是,盡快做好離開的準備,時間快到了。
紀鳶沒想到前幾天看上去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隻有幾天的時間了。
祁安梅不願意住院,她一直說自己想回家。紀鳶和陸玨隻好把車先留在這邊,他們坐飛機盡快回去。
起飛之前,紀鳶特意發了信息給張叔,讓他在落地之前到機場外麵等他們。
祁安梅在飛機上的時候吃了止痛藥之後緩了一點,勉強撐到了回家。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她一回到家就抓著紀爺爺的手,淚流滿麵的問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讓老天這樣對待我。”
祁安梅抵抗不住持續的痛苦,在回家第二天的淩晨寫了一封信給紀爺爺,吃了止痛藥和半瓶子安眠藥,就躺在了院子裏的躺椅上。
雲嬸到院子裏的時候隻以為她在那裏睡覺,給她拿了床毯子蓋著。並沒有注意到那兩瓶藥下麵壓著的信。
結果一直到家裏的人陸陸續續起床之後,祁安梅依然躺在上麵一動也不動。
今天是陰天,看起來有要下雨的征兆。紀鳶連忙跑去了院子裏。
結果叫了紀奶奶好幾聲都沒有醒,毯子也不小心滑落了。
她把毯子拉上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祁安梅的手。
紀鳶拿著毯子的動作明顯愣了一下,她顫抖著手握緊了祁安梅的手。她鼻腔發酸,眼眶酸澀,手指輕輕擦過眼睫,竟有些鹹濕的淚水。心裏仿佛缺了一塊,茫然且沒有實感,突然襲來一陣鈍痛,她都喉嚨仿佛發不出聲音一樣。
她蹲下來握住祁安梅的手,低頭看著腳下的土地,試圖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情緒,眼淚卻不爭氣的一直往下流。
爺爺看她一時半會兒還沒進來,外麵也沒有說話聲,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情況。看到院子裏的場景,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走到祁安梅旁邊的另一張躺椅旁,看到了桌上的信。
他隻是拿起了那封信,略帶哽咽的和紀鳶說道:“你先進去,我想再和你奶奶待會兒。”
紀鳶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進了房裏。
紀爺爺躺在另一張躺椅上,看完了紀奶奶寫的信。
他嘴裏一直念著一句詩:“事關休戚已成空,萬裏相思一夜中。”
當時紀予安,也就是紀鳶的爺爺。和祁安梅第一次見麵就對她一見鍾情,奈何馬上就要去當兵了,隻能暫時放下這個想法。
但是卻意外發現他們部隊的裏來的新醫生是祁安梅。他當時借了一個戰友的詩歌集,以為這句話是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還傻傻的花了很多休息時間,寫了一封自以為很有文采的信。
祁安梅後麵也確實因為這封信和他;交流都變多了。他一直以為祁安梅喜歡文縐縐的那種人,每天晚上回去就拿著戰友的那本詩歌集一直背。
但是後麵和祁安梅結婚之後,從她口中聽到這件事,他還很感激的說,之後要多去那個戰友家裏走動走動。那時候祁安梅聽到他說的話,不停的嘲笑他,甚至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祁安梅還把它當成一個笑話說給了孩子聽。紀予安那時候才知道那句詩是表達自己對家鄉的思念之情。
氣的他那年過年,其他戰友家都去了,就他家沒去。
……
不過,這句詩放在現在居然並不奇怪。
他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都去世了,他隻有一個哥哥。哥哥從商,他當兵。但是沒想到他哥哥因為一場車禍英年早逝,他當完兵回來沒多久就要繼承哥哥的財產。
和祁安梅在一起之後,我就覺得隻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