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瞿易眉毛輕挑,目光落在他身上。
視線淡然,卻無端讓僧人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威壓。
他額頭落下一滴冷汗。
李瞿易收回視線,終於站起身,對他道:“走吧,帶路。”
僧人悄悄鬆了口氣,走在前頭給他帶路。
後山的距離不算遠,但走到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地上,將人影拉得老長。
後山竹林茂密,杳無人煙,一路走過去,遲遲沒看見其他人影。
晚風繞過竹林,傳來沙沙的聲響,窸窸窣窣,像是有人踩在落葉上。
“怎麼走了這麼久都沒見到人?”
李瞿易突然開口問道。
僧人停了腳步,他轉過頭,訕笑道:“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臨時取消了,沒來得及派人通知,王爺先回去吧。”
挖空心思將他騙到這後山來,又什麼都沒發生讓他回去。
李瞿易微微挑眉,他大概明白傅丞相的打算了。
沒搭理那僧人,他繼續向前走去。
“王爺,那裏是寺廟禁地,不可隨意出入。”
他急了起來,連忙阻止,但李瞿易可不是他能攔住的人。
他快步流星走進僧人口中的禁地,果不其然見到了意料中的人。
孤身站在那裏的人,不過是齊國六皇子是誰?
見了李瞿易,他也不訝異,隻是麵上沒有好臉色,開口就是帶著火氣的腔調:“這麼晚了,不知紀王殿下約我在這裏所為何事。”
李瞿易微微挑眉:“本王怎麼不知道,何時約了六皇子在此會麵?”
六皇子隻以為他說這話在糊弄自己,麵色更不善了:“不是你派人來說與我有要事商議,怎麼現今改了口,堂堂紀王,居然是這等小人。”
這話更讓李瞿易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派人假傳他的話把六皇子叫到後山,然後又讓僧人帶他到後山走一趟。
屆時六皇子死在後山,他這個唯一到過後山的王爺可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好幾十蒙麵黑衣人憑空出現,手持利器,周身帶煞。
那帶路的僧人已經躲到了黑衣人身後,慈眉善目的臉換上狠厲。
那六皇子被這一幕驚到了,忙揚起聲音:“紀王,你喚我出來居然是為了殺人滅口。。”
從始至終眉頭都沒皺一下的李瞿易,卻被他這話惹得眉頭輕皺。
蠢,真的太蠢了。
這六皇子簡直比他想象中還要蠢。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以為是自己要殺他。
難怪輕易就中了傅丞相的手段,把自己視作敵人。
連敵我都分不清,這家夥居然是一國皇子。
他冷了臉,周身溫度都降了好幾度:“你要是到現在都看不清形勢,這個盟友,本王也不屑要。”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又是幾個黑衣人落下。
他們背對著兩人,與對麵的刺客對峙著。
隻是雙方的人數懸殊,讓人不禁捏了一把汗。
李瞿易卻不為所動,他淡淡開口:“動手。”
話落,像是開戰的信號,雙方同時動手。
“這……”
六皇子終於看清了現在的情況,他以為的敵人,此刻卻和他在同一陣營。
既然這樣,那又是誰要派人來殺他。
但眼下的情況容不下他思考這麼多。
有黑衣人衝他襲來,李瞿易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擰,清脆的哢嚓聲響起,在黑夜中讓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他奪了手中的劍,鋒利的刃劃過喉嚨,再無聲息。
鮮血噴濺而出,有幾滴灑在他臉上,襯著慘白的月光,眼中殺氣淩然,恍若修羅再世。
那一瞬,六皇子突然明白了民間的傳言從何而來,眼前這位紀王,果然是凶麵羅刹,見之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