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金之下無勇夫(1 / 2)

剛回到玉州城,並沒有肖恩所設想的數以百計的百姓持花夾道相迎。知府張仲易也因得知那消息而在知府府內急得來回踱步。

肖恩的到來使他看到了一絲曙光,他迫切的需要高人為他指點迷津。

肖恩先是讓張知府將所有的富商請到衙門,動員他們出錢征兵。開始的時候這些富商非常的抵觸。他們都認為征兵打仗是官府份內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出這冤枉錢。

肖恩將這些人一臉不滿的表情看在眼裏,他站在公堂之上,頭頂著“明鏡高懸”的牌匾,對這些富商冷冷的道:“你們或許覺得現在出點錢會很肉疼。但如果城破之後,金國的騎兵入城,他們雖然帶不走所有的金銀,但卻可以輕鬆的帶走你們的命。想想,命都沒有了,你拿再多的錢有何用?”

聽到肖恩的話的富商們,紛紛緘口不言,保持沉默。而在他們各自的心裏卻又在打著屬於自己的小算盤。

紀主薄衝了杯茶,滾燙的開水淋在烘幹的茶葉上麵,頓時飄溢出一股濃濃的茶香,紅褐色的茶水清澈見底,是安溪特產的上等鐵觀音。水麵上漂浮著零星的茶沫和茶梗,紀主簿用蓋子將茶蓋好。

下方的富商們沒人搭話,紀主簿將茶水端放在肖恩麵前,肖恩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站在下麵公堂之上的張相走了出來,張相在玉州城算是老牌的富商,他的話非常管用,很多人買他的賬。他站出來,這也是事先設計過的。

他轉過身對所有的富商道:“我個人比較讚成肖兄弟的話。城破之後,家小不保,拿再`多的金銀又有何用?我雖說不上太有錢,比不過陶朱公,但以我現在的財力,足夠說這句話:錢,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數字。”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微斂著眉頭環視在場的眾人一圈,冷冷道:“如果誰覺得錢更重要,那請他開個價,我買他的命。”

這是肖恩第一次接觸張讓的父親——張相。這個眉宇間深藏著一股子冷漠的中年男子,久沾權勢所形成威壓使他看上去非常嚴肅與決然。

如果肖恩之前的話隻能算是導火線的話,那張相的話就成了重磅炸彈。將所有騎牆派的富商炸到了倒向他這一邊。

能站在這裏的富商,個個都是精明的主,他們都可以預見城破之後的情況。肖恩的話,他們聽在心裏。算盤,也在心裏敲得響。現在張相站出來了,不少騎牆派的人私下交流了一陣之後,最終達成一致,紛紛附和張相的說法,表示願意出錢征兵,保衛家園。也有人提議如果這此玉州城化險為夷,希望知府大人出麵,替玉州城減輕賦稅。

商人就是這樣,即使在最為難的時候,也不會忘掉自己的利益。

正坐在後衙的李青聽到結果,雙手合什,頌了聲:“茫茫眾生相,苦海渡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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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們這次終於達成了共識,並在最短的時間通告給了玉州百姓:凡我大宋子民,積極參軍上戰場者,不論何人,獎勵十兩銀子。殺死敵方騎兵,獎二十兩銀子。如有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者,親屬可領取撫恤金——白銀三十兩。如果是凱旋歸來的士兵,各另獎勵二十兩。

這條通告在極短的時間就讓整座玉州城的百姓沸騰了。他們站在布告欄下紛紛評論交流,談著那不菲的賞金。茶館酒肆的人們都極盡其所能的講述著這此的賞金之厚。

但這則轟動性的消息所帶來的結果卻讓肖恩及所有參與發布消息的人,都感到一陣蒼白與無力。十兩銀子在任何朝代絕對不算小數目,肖恩在學曆史的時候就知道,宋朝是中國曆史上最富有的一個朝代。雖然曆經了“檀淵之盟”、“靖康之恥”。但南宋依然是個富有的朝代,或者說,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比較富有。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隻是這玉州城的勇夫著實太少,一大下午的時間,才征到三百餘人,和張讓的猜測非常接近。當場發放了三千餘兩白銀,難怪那些富商要肉疼,那可都是白花花沉甸甸的錢啊。買李萱才花八十兩,三千兩銀子得買多少個李萱啊……

與其他朝代不同的是,中國自夏朝以來,包括前世的天朝,都是征兵製度,通俗的說也就是義務兵。宋朝是唯一一個實行募兵製度的朝代,也就是說,沒有義務兵的說法,來參軍的都是誌願軍,當過兵的人都知道。誌願軍比起義務兵,無論是待遇還是福利,都要好很多。

一定程度上,募兵製度的實行,代表了這個國家的財政情況。

最傷人的就是,在真正需要兵員的時候,百姓不願意配合。好在這三百多人裏,絕大部分表示擅長武藝,或者是退役的老兵。有了這些人的參與,勝算的機會,多少增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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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料定金國騎兵勢必會兵臨城下,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會來的那麼快,那麼急。黃昏時分,金國的騎兵就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