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晴朗,在綏靖縣城郊外的演武場上,羌無恙居高臨下,坐在高台左上方,他身後站著兩個著裝嚴實的武衛,身披黑色連帽披風,帶著兩個奇醜無比的黑色麵具,兩人一高一矮,和羌無恙往日的武衛氣質並不相同。
羌無恙修為術法中庸,但卻仗著身後人的勢力狂妄至極,還時不時出言挑釁身居高台右側的夷陵左氏兄妹等人。
高台右方,坐著左湘怡和她阿弟左航恪,以及傅氏兄妹和淩氏兄弟等人,一行人麵色平靜,沒有被羌無恙的言語所幹擾,他們的情緒,隻跟隨著擂台上選手的情況變化而起伏。
隨著擂台上羌氏弟子節節敗退,羌無恙態度從無所謂逐漸變得十分煩躁。他向其門下弟子中使了個眼神,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羌氏子弟從高台一側一躍而起,跳上擂台,將剛才贏得比武的左氏子弟踢滾下台。
左氏弟子見狀,紛紛自告奮勇登台一試,在羌氏幾次猛攻之下,左氏所有能上台的弟子全被打傷在地。
左航恪看到勢頭不對,立即從左湘怡身邊衝上台去,對方武力一絕,但不會術法。左航恪深知不能正麵對碰,隻能智取,在高台上觀察已久的左航恪找準時機一舉拿下羌氏黑大狀,羌氏黑大狀被他輕鬆擊退擂台,左氏扳回一局。
隨後,左航恪一連贏了好幾次,羌無恙變得越發暴躁。隻見他手指輕輕一抬,身後身形較高的一名武衛眨眼之間就瞬移到左航恪身後,一掌擊中其後背中心,使其重心不穩,跌落台下。
淩若瓚眉頭一緊,“不好。”
他飛身而下,及時接住了左航恪。
這一掌來勢洶洶,左航恪一連吐了好幾口血,心脈才漸漸恢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手法並不是羌氏術法。
高台左側的羌無恙臉上的兩坨橫肉一擠,露出滿意的微笑,左湘怡顧不得多想,從高台上飛躍而下,拔劍刺向那名武衛,卻被他一個側身輕鬆避開,左湘怡的劍尖劃過他的黑袍,挑斷衣帶和麵具,露出裏麵的一身紅衣和一頭白發,竟是個長相豔麗的女子。
刹時間,台下眾人瞳孔放大,有人驚呼道:“他是千麵首無月陰風。”
有人道:“她可是江湖中一個可怕的存在,據說在早些年就隱跡江湖了,怎麼今天出現在這?”
“聽說跟她一起隱退還有一個損陽魅無陽太歲,二人形影不離,所到之處必有殺生。不好,無陽太歲肯定就在附近,左姑娘要小心啊!”
“這可怎麼辦?左氏肯定是打不過了。”
羌無恙一手喝著小酒,一手對台下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得意洋洋地笑的一臉,準備好看下一場好戲。
傅青嵐在旁邊質問道:“羌無恙,你可是忘了比賽規則了?年輕一輩的比試,長輩不許插手,你現在讓隱退江湖的前輩出戰是不是違規了?”
羌無恙故作驚慌,假意認錯道:“對對對,我的錯,是年輕一輩人的比試。看,我都忘了,我這就讓她換過來。”
他高聲一呼:“千麵首,人家說你現在以大欺小,你該當如何?”
無月陰風發出一陣魅笑,“嗬嗬嗬~好說好說,那我就換個模樣。”無月陰風原地轉了一圈瞬間變成一個小男孩模樣,“這下夠格了吧!”
可不管她如何變幻都隻能換容貌,她那一頭的白發似乎變幻不了。
羌無恙大笑不止,“傅青嵐,看,現在是你們以大欺小了。不過,我不像你們,不會跟你們計較這些小事的,哈哈哈哈哈~”
傅青嵐艱難的從牙縫裏吐出一個“你”字,淩霄瑾默默走向前一步,站在傅青嵐身側,擋住她和羌無恙的視線,隻說了一句:“看台下。”
旁邊的羌無恙繼續對台下人發號施令道:“千麵首,你還是再換一個吧!,這個小孩,看著太不順眼了”
無月陰風得令,小手在眼前一揮,她的容貌瞬間變成一個和左湘怡一般年歲的女子,“我現在就不算以大欺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擂台上,實力懸殊較大的左湘怡被眼前人一連貫的變幻,嚇得心裏防備又丟了一層。隻見無月陰風手裏的長劍在她修長的手掌中瞬間幻化成一把紅傘,傘周掛了九顆黑紅色的鈴鐺,她輕輕轉動傘柄,鈴鐺便響個不停,密集的聲響擾亂了左湘怡心智,使其頭暈目眩,無月陰風乘機而入就是一掌,左湘怡雖然頭痛欲裂,吐了一口血,但還是咬牙堅持,見招拆招,但手臂和腰間還是被對方劃出了幾道見血的口子。
劍光閃爍,兩人在空中交錯,左湘怡一劍未中,無陽太歲已然退開。左湘怡拔出手中長劍,緊握劍柄,眼神堅定地盯著對手。
無月陰風微笑著說:“小姑娘,你的劍術不錯,但是和我相比還差得遠了。”
左湘怡絕地反擊,劍光閃過,無陽太歲側身避開,反手一掌擊中左湘怡左肩,左湘怡狼狽地摔落在地。
高台上焦急的傅青嵐眼看左湘怡快堅持不住就要衝上去,被傅敬淮拉著往後退了一步,自己卻先揮劍飛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傅敬淮恰好截斷了刺向左湘怡心口最後的一劍。
無月陰風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真好!好久沒有如此暢快的打過架了。”
傅敬淮查看倒地的左湘怡情況,還沒來得及準備就感覺到一股殺意向自己背後襲來,他使勁推開身下的左湘怡,反手舉劍擋住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