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煙霧繚繞,彌霜剛剛幫宋清施完針灸。
彌霜發現艾葉用完了,她讓宋清先服藥,自己打算外出收集一些艾草,再回來向她討教清淨心經。
彌霜來到溪邊,仔細找尋草藥,在摘葉時,她的手不小心被一旁的荊刺割傷破皮。
她看著自己的手,本是纖纖似青蔥玉白,之前為風喚采大薊葉片時,早已被刺得布滿不少傷痕,舊傷未愈又遇新傷,她心想:“幸好近期不需要刺繡。”
“小姐本是纖纖十指,素若蘭花,何以生紅豆,雲花相思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彌霜循聲看去,果然是風喚來了。
彌霜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愁緒像日照山穀般,風煙俱淨。
“小姐,該不會是思我想我,靜極生愁,所以手上生了相思豆?”
風喚背著包袱,從溫暖日光處,踏草而來,走進樹蔭,來到彌霜身前。
“要是我手上的傷痕像相思豆的大小,估計是生了毒瘡了,你說話不要太浮誇了。”
彌霜笑了,她這幾天除了給希聲寄信的時候開心一點,其他時候幾乎不苟言笑。
風喚用巾帕幫彌霜止血,拿出一瓶玉白珍珠膏,點塗在她的手上。
風喚說:“此膏去毒生肌,養顏護膚,女兒家的手要好好保護,不然以後怎麼幫我繡遊龍戲鳳?”
彌霜說:“自然有別人幫你繡的……”
風喚笑了,他說:“我隻用你的繡品,你以後可得勤快點。”
彌霜看著風喚幫她塗藥膏,她憂心地問:“你怎麼來了?又要帶我回去嗎?”
風喚故作為難地說:“我向父親告狀了,說你偷偷跑來學道,父親雷霆震怒,罵了我好久啊。”
彌霜低著頭,想著還沒完全學會運用清淨心經,就要回家,心裏不甘。
風喚接著說:“不過……我跟父親說,我下月出府自立門戶,然後迎你過門,就讓你再自由一個月。父親不放心,我就說我過來陪你,這個月的商事都交給父親了,無人會來尋我們。”
彌霜驚訝得六神無主,她說:“你……你在胡說什麼?父親……同意嗎?”
風喚說:“父親同意我單獨開府。”
彌霜揪著風喚的衣袖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迎我過門……”說著說著她臉紅而不自知,隻覺得心跳漸漸加快。
風喚說:“六禮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你放心吧。”
彌霜推了風喚幾下,她說:“父親同意親事嗎?”
風喚說:“他也沒說不同意啊。”
彌霜說:“你不要自把自為,我……我……”她前些天才與青鬆分道揚鑣,不能再用“心有所屬”作為借口了。
風喚發現彌霜今天發飾素淨,他說:“你的發釵呢?”
彌霜說:“還回去了……”
風喚嘴角慢慢上揚,他雖然心中暗喜,但盡力讓自己表現輕鬆,他說:“還給青鬆嗎?”
彌霜點了點頭。
下一刻,風喚就將彌霜深深抱住,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聲說:“我本來想著回去匪天易侍複命後,就馬上過來找你,但我嘴角被小老鼠襲擊了,要等消腫之後才能來,不然就露出破綻了。”
彌霜想掙脫他,她說:“誰是小老鼠了,你才是老鼠精,老鼠星君,東倉……”
風喚拿出一塊糕點,在彌霜鼻尖前遊走,他說:“凍頂寒葉綠豆糕,快嚐嚐。”
彌霜自從到青峰觀修行學道,到現在身處山居,許久沒有吃過香甜軟糯的糕點,她聞到糕點清茶香氣,看著糕體細膩柔軟,色澤瑩潤果綠,糕麵有梨花圖案玲瓏精巧,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風喚將凍頂寒葉綠豆糕遞到彌霜嘴邊,彌霜趁機咬了一口糕點,糕點入口果然香甜軟糯,品味茶香清新,糕心綠豆泥嫩滑細膩。看著她品嚐得津津有味,待她吃完時,風喚說:“誰吃,誰就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