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寧與風喚雙方僵持住,盧心站在希聲近前,手指間抓了三枚飛鏢防備。
彌霜轉而走至風喚身前,擋住盧寧的短劍,她焦急地說:“先生,這都是誤會,求您把劍放下……”
風喚抬手擋在彌霜之前,以指尖撥開短劍,將劍尖移至自己肩膀的方向。
風喚說:“先生,你我同為匪天易侍棄徒,為顧家人,同病相憐,何必苦苦相逼。”
盧寧想起在勞山的最後一天,風喚以巽令主的身份跟他說,對他的家人格殺勿論。盧寧突然彎曲手臂,像毒蛇就要攻擊時的狀態一樣,準備急起直刺。
彌霜卻跟著劍刺的方向稍移,她的咽喉抵在劍尖前,她抬著頭,盡量讓自己的前頸遠離劍尖,她說:“風喚是為了我才為匪天易侍賣命,沒有他,就沒有我,也沒有現在的盈若。”
“先生,風喚在崖洞中故意放任您射出飛鏢刺中他,希望先生看在他功過相抵,而且過往不可追,求您放過他……”
盧寧念及彌霜在勞山暫住時,對他的妻子盈若日以繼夜地細心照顧,他早就當彌霜是自己的半個女兒。但想到巽令主行事心狠手辣,盧寧不忍心讓彌霜錯付一生。
“我為匪天易侍殺人取物多年,尚不能位列令主,而你身後之人可是匪天易侍的巽令主,排位順三。他的所作所為,可想而知。”盧寧將短劍收至身前,但並沒有解下防備。
彌霜說:“他以自身功勞換取東皇乾坤丹給我服用,如果他該死,我也一樣。”
“風喚要是不在了,我不會獨活。”
風喚看著彌霜義正言辭,他想到平時她的心思最多隻是不服管教、向往自由,沒想到現在為了他,居然要與別人討論生死抉擇。
“我不會死,你也不是獨活,我們婚期將至,盧心、希聲還要做我們的伴郎、伴娘,先生還得做我們的證婚人。”風喚將彌霜拉至身後,讓劍尖又落在他身前。
“爹,娘親知道你是匪天易侍的殺手,不也嫁給你,還生了我嗎?”盧心已經收起了飛鏢,坐在希聲一旁,幫她拂去頭發上的落葉。
“你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盧心說。
彌霜本來精神緊繃,聽到這句話,她笑了出來,她說:“回到京城,得讓金麒教教你文心雕龍,這句話不是用在方才的意境的。”
盧心不甘心說:“我爹是侍從,風喚是令主,不就是五十跟一百的區別嗎?我說得沒錯啊!”
彌霜也不跟他爭,她尷尬地收起笑容對盧寧說:“先生,風喚的處境,您是最明白不過了。希望先生成全。”
盧寧思來想去,雖然心中不忿,但彌霜跟盧心說得也不無道理,礙於麵子,他沒有收劍。
風喚拿出一個玉瓶,他說:“這是玉白珍珠膏。先生的夫人現在康複了,而夫人多年來癱瘓在床沒有在意養護自己,此膏養顏護膚,請小先生將這瓶珍珠膏轉達夫人,希望在我和彌霜大婚之時,得先生和夫人賞臉,為我們證婚。”說著,風喚反手握走盧寧的劍,將珍珠膏放在他的手中。
靈虛宮外,山邊圍欄處,道士明毓正在用掃把清理地上的落葉,他看見一行人形色匆匆向他走來,其中一人還背著傷者。
明毓扔下掃把,趕緊上前接應,發現是薛道平的友人回來了,他急忙領著眾人到宮外一處客房安頓好希聲,就跑去找薛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