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寧明玉對祝卿好的印象發生了怎樣的改變,反正這兩天的早朝,因為顧家軍是否入京述職一事,已經吵翻天了。
最終,還是祝卿好提出不如通過匿名投票表決,寧丞相一黨以兩票之差惜敗,顧家軍入京一事板上釘釘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秋天,這段時間祝笙已經拉攏了許多太女舊黨。這天,參加完宮中的晚宴,祝笙漫不經心地亂走,再一次走到了東宮。
祝笙推門進去,靜靜地打量著院中的那棵桃樹,麵前似乎出現了曾經母親和父親在樹下依偎在一起的場景。
還沒等她進入殿內,又有人走了進來,祝笙連躲都來不及躲。
“是誰?”來人對有人在這裏十分意外,不過絲毫沒有危機意識,依舊用那種懶洋洋的語調開口問道。
“微臣見過陛下。”祝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女帝陛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怎麼會在這裏?”
“回陛下,微臣喝多了,便想出來散散步醒醒酒,結果無意間走到了這裏,微臣這就離開。”祝笙轉身打算離開。
結果被祝卿好叫住了,“等等,難得在這裏遇見人,你陪我喝一杯好了。”
祝笙這才注意到了祝卿好手中抱著的酒壇。經過她的觀察,這幾次宮內舉辦晚宴,祝卿好總是半路就消失,所以,她都是來這裏了嗎?
祝笙沒意識到自己把這句話說出口了。不過,祝卿好顯然沒在意她疑似窺探自己行蹤的行為,她爽快地承認了。
“朕不喜歡那些晚宴,反正她們也不在意朕在不在。朕小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這麼久了,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掉。可惜。”祝卿好重重的歎了口氣。
可惜什麼?可惜曾經會安慰你的人不在了嗎?祝笙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身為翰林院修撰,祝笙見祝卿好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如果不是翰林大學士,她連參加這些晚宴的機會都沒有。
祝笙靜靜打量著麵前的女帝,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女帝平時看起來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是在東宮內,她的神色總是冷的,連假笑都維持不出來,也可能是,她覺得,在東宮裏就沒必要偽裝了。
祝笙的心情一時十分複雜,她突然開口:“您能跟我講講先太女殿下和先皇太夫殿下嗎?”
祝笙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十分奇怪,但是她迫切地想問出來,她想知道,在祝卿好心裏,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究竟是怎樣的形象。她潛意識裏覺得,祝卿好不會害她。
“她們啊,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我曾經甚至希望,皇姐和皇姐夫能夠做我的父母。”
接下來的時間,祝卿好絮絮叨叨地講了許多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大多都是跟皇太女夫婦兩人有關的。或許是酒意上頭,祝笙也沒打算離開,兩個人就這樣聊到了宵禁。
等祝笙醒過來的時候,祝卿好已經不在了,她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披風,思緒萬千。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祝卿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下了第一場雪了。顧家軍將領已經到了京城附近,兩天後就可入京了。這個世界,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