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地方的本質(1 / 3)

“看來您想到了,還不算太笨。”

那冷色係的少年表情平淡,用了個幅度很小你幾乎差點看不出來的動作,他側臉蹭了一下機槍射手那隻搭在他肩膀上突然加了力的手。

另小隻則幹脆得多,皮特芬直接伸手去問突然緊張起來的大哥討了個抱。

“所以,您要不要猜猜為什麼呢?”克勞德頂著皮恩弗不讚同的視線問你。

線索有限,根本猜不出來。你死目。

“猜不出來,總之是前任的鍋。”

你自暴自棄地答道,這個回答卻把已經順利被機槍射手抱起來的小豌豆逗笑了。

皮特芬往豌豆家大哥懷裏一靠,麵上帶著點意味不明的笑,少年輕聲說道:

“這麼說也沒錯,白顏料隻要混進去一點黑色就再也不會是原來的白色了。冷漠和暴力是會傳染的,如果你不夠狠,那自然有人比你更狠。”

分明是年歲不大的孩子,混血兒的眼裏卻看得格外通透:“不是所有家夥都想爬出地獄的,有些植物隻會伸手把你拉下來,然後踩在你身上去拉其他更高的。”

下一秒,故作成熟的一小隻就被皮恩弗揉了頭,那頭綠色混著灰白的發絲被大哥揉亂,直接打破了小孩剛才嚴肅的表情。

在小孩抱怨著“大哥!你這樣我會長不高…!到時候就要比芙維爾還矮了!”的背景音裏,克勞德接了話頭:

“戴博的嘴太快了,我想您應該也已經猜到了。那我坦誠一點就是。”

少年寒冰輕推了一下麵上金絲鏡,咬字非常清晰:“——死亡是一次永恒的失蹤。”

啊,所以確實是死了。你不怎麼意外這個結果。

你對此的評價是——

好死!開香檳!

“他的死亡並不能治愈已經造成的傷痛,但是可以阻止未來更多可能的悲劇發生。”

說這話的是皮恩弗。

安撫好懷裏張牙舞爪的幼弟後搭話的皮恩弗對著你笑了一下,機槍射手的笑容很淺,語氣也沒什麼波瀾,對於前任屋主的死亡明顯是禮貌多於高興:

“謀殺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特別是那被謀殺的人是我們理應保護的,然而我們不得不去做。”

鏟子對於他突然得知的這件事情顯得更加不安了,護在你身邊的灰發青年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焦慮起來,類似步子挪動、握拳又鬆、視線掃射之類的小動作逐漸頻繁。

忠犬不安於可能存在的威脅,誰知道他們能殺一個會不會殺第二個。

其實你反倒鬆了一口氣,雖然這看起來像是個被雙發嘴快捅出來的意外,但是豌豆家願意直接表明這件事無疑也是一種部分友善的信號。

他們表現地足夠坦誠,也變相是對你的警告和試探。

於是你扯了下整個人焦躁不安的鏟子的衣袖,對著灰發青年看過來的那張又急又委屈的臉輕緩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沒事,”你聽見自己說,“我會搞清楚這一切的。”

鏟子對你無可奈何,最後灰發青年垂下眼去,重新安定下來守在了你身邊。

而這一切都被對麵的三株豌豆看在眼裏。

皮恩弗的笑意大抵是真了幾分,機槍射手將懷中的小孩放下,首次用著他對其他人那般溫和沉穩的語氣向你開口:

“我們家對鏟子的回憶都不算太好,這也和您的前任有關。您知道的,他不管事,基本上花園裏的管理全部放權給了鏟子。而且……”

皮恩弗說到此處頓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苦笑:“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不覺得死幾株植物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情了,他隻看重戰役勝利與否。”

“如果戰役中表現不好被檢舉到鏟子那邊去,等待著我們的就是‘約談’,”句尾的“約談”一詞被自然接話的少年寒冰咬得極重,少年表情淡漠地盯著地麵,“辱罵,毆打,施虐。那條瘋狗——上一代鏟子,很擅長這個。”

“哥。”皮特芬皺著眉伸手去拽克勞德的手,小孩把那隻冷白色的手掌緊緊地拽在手裏。

“克勞德。”皮恩弗重新將手搭上少年寒冰的肩,

“我沒事,”冷色係少年搖搖頭,任由一大一小搭肩握手,“…隻是想到了那個晚上。”

你留意到克勞德握著皮特芬的手緊了一瞬。

盡管你很想表示話不說完是一種謎語人行為,不過你也知道這個時候反複揭人家傷疤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種事情除非人家願意跟你講,否則還是不要去問的好。

“抱歉了,屋主,”皮恩弗站起身,終止了這個讓所有人都不太高興的話題,“我想我們暫時已經說得夠多了,克勞德有點不舒服,改日再聊怎麼樣?”

雖然是詢問,但是機槍射手的送客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你點點頭,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了。

離開豌豆家的時候,你在門口和卷毛金眼的青年裂莢擦肩而過。

裂莢射手那雙好似盛著蜂蜜的眼對你笑了一下,極為特殊的音調隨著風滾入你的耳中:

“八株豌豆出門去,最小的孩子呐、於戰火中去向不明——”

“七株豌豆出門去,理性的孩子呐、在高台上墜入屍群——”

“六株豌豆出門去,歸者幾何——?”

——

離開豌豆家之後你其實有點茫然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花園裏的植物著實是太多了,說是逛一圈但毫無目的繞圈未免也太蠢了。

就在你這麼思考著的時候,有個腳步聲響了起來,你回頭看去——是皮特芬。

混血的豌豆射手好像隻輕盈的貓一般跑跳到了你身邊,少年無視了鏟子如臨大敵的神色,自顧自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