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皇甫令堯嚴肅認真的時候，看上去跟平時大為不同，他走出了翠玉軒之後，立刻又恢複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
慕容檸睿靜靜地在屋裏坐了好久，心裏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對方手腳幹淨，根本就抓不到把柄，而且連環計一環扣一環，一個罪名扣不住，還有別的在後麵追蹤。想要給顧意脫罪，非常棘手，更何況，此次還有金熙婷。
雖然不情願承認，慕容檸睿還是認為，有救蘇蘭陵的必要。先不說蘇蘭陵在朝堂上的地位，又是平衡後宮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光就是為了顧意，也不能放蘇蘭陵不管。
不然，顧意那個呆子，一定會不顧一切去救蘇蘭陵的。
換句話說，跟皇後聯手，成了現在的必走之路。
但是，皇後當年對那個人的百般陷害，雖然過去了十年，仇恨卻依舊難以磨滅。
慕容檸睿實在靜不下來，幹脆站起來，走出了翠玉軒。
就在他呆坐在翠玉軒這一點光景，天竟然下起了小雨，慕容檸睿在雨中慢慢走到了蘭香園，直直走進顧意被關著的那間書房裏，在美人像前停下腳步。
畫中人與現實中的人對立而望，驚人的相像。
許久之後，慕容檸睿終於開口：“母妃，兒臣該怎麼做？”
畫中人靜靜地望著他，他又道：“是母妃跟兒臣說，父皇不容易，希望兒臣留下來好好照顧父皇。這麼多年，兒臣從未停止過努力，但是，兒臣覺得好累呀。”
“你母妃若是能回答，我們還會像今天這樣嗎？”
慕容檸睿沒有回頭，淡淡地道：“兒臣見過父皇。”
天德帝緩緩走進來，在慕容檸睿身邊停下，共同仰頭望著美人像，再說出口的話，竟然突然蒼老了許多：“睿兒，如果你母妃當年不是那麼倔強，我們又何必受這麼多折磨！”
慕容檸睿微冷笑了。天德帝受折磨，但是後宮仍是充盈，他思念，還是有別的女人取代母妃的地位。但是他這個兒子呢？
“父皇，看在母妃的麵子上，兒臣求您一件事。”慕容檸睿淡淡開口。
天德帝轉頭過來看慕容檸睿，這個兒子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所生，長得也像她，所以他向來最為疼愛。不過慕容檸睿性情冷淡，幾乎沒有什麼要求。
“你說說看。”
慕容檸睿也轉過頭來，道：“今日皇祖母壽宴上發生的事，兒臣懷疑有人幕後操控。請父皇將此案交給兒臣，兒臣遲早會查個水落石出！”
天德帝神色不明地看了慕容檸睿良久，才道：“朕聽說，你十分寵愛那個叫顧意的小丫頭，因此才會對朕有所求麼？”
慕容檸睿淡淡地笑了，他轉頭看向美人像，道：“父皇這麼些年，天下珍饈吃多了，隻怕忘了母妃做的菜是什麼味道。”
“你……”天德帝因為他的話，微微一驚。
慕容檸睿又道：“顧意的菜色之中，透著與母妃相似的味道，父皇您為何嚐不出來？”
天德帝身軀一震。
慕容檸睿淡淡地道：“所以，兒臣才想求父皇，給顧意一個機會。”
“朕明白了！”天德帝點了點頭，道：“但是，君無戲言，你要怎麼給朝臣一個交代？”
這麼說，天德帝就是做出讓步了。慕容檸睿垂下眼瞼，道：“一切交給兒臣，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在百官麵前失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