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熟知相柳習慣的翎霜還是用殘存的意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原諒他了。
相柳看到翎霜輕輕搖了下頭,心中明白。
將翎霜安穩放在榻上,他看向山外。
那裏,波濤洶湧的海麵之下,就是翎霜口中的“家”了。
將翎霜的身體安置好,掐指一算,玟小六一行人也快到浩翎了。
相柳鬆開手,將翎霜的手塞回被子裏。
“阿霜,我去把答應你的事做完就回來陪著你。”
在一行人抵達五神山這日,海麵卷起巨浪。
相柳一身白衣,踏浪行至他們麵前。
瑲玹上前:“人呢!”
相柳不看他,他清楚翎霜隻把這位西炎王孫當弟弟看,甚至都沒有玟小六的威脅大。
“我來代她給兩位傳個話,‘無災無病,私事所困’。”
留下話,他便消失在海麵上。
被瑲玹攔下的浩翎士兵聽著這番話,都以為他口中那人是玟小六兩人的好友,對他們多了幾分催促。
有了翎霜的叮囑,瑲玹對兩人的態度也好了些。
放棄了原本想把人看押在大牢的打算,他直接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寢宮。
“你們先在這休息更衣,明日早朝後等待陛下召見。”
……
被浩翎王設宴招待時,玟小六看著桌上一壺桑葚酒,神色微動。將酒壺推到了一邊。
回到住處,她讓塗山璟取出自己存在他那的酒壺。
掀開蓋子,一股桃花香便混著藥香溢了滿屋。
瑲玹剛到門口,就聞到了這股味道。
“帶有療傷清神之效,且酒香醇厚柔和。堪稱極品。”
“好喝吧,這是我姐姐那天偷偷塞給我的。”
玟小六抬起酒壺,又喝了一口。
“這一壺她釀了三百多年呢,還特意加了不少靈藥,說是我性子活潑,經常受傷。不想吃藥就喝口這酒,也是一樣有效的。”
屋裏其樂融融,門口的瑲玹反倒有些躊躇。
對小夭,自己遠不及翎霜。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同時在阿婆麵前答應守望相助,自己在師父提點之下才發現小夭,而翎霜先是為自己進了陵園,三百年不得出。
現在又為小夭做了這麼多事,這還隻是自己看到的,背地裏,她付出的隻怕更多。
瑲玹悄悄離開了此處,自己答應了阿婆要保護好翎霜和妹妹,結果小夭多次被自己傷害,翎霜不僅待在陵園,還得救下被自己傷害的小夭。
西炎和清水鎮相隔甚遠,她連年奔波,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隨著再一封注定被攔截的信件送到西炎,陵園裏的王姬近日多次被刺殺的消息也放到西炎王桌上。
“愚蠢!”
怒吼之後,西炎王看著那張紙,許久沒有說話。
等到燭火爆了個燈花,他才沉聲道:
“我記得翎霜還沒有把趁手的兵器是吧?去我庫裏拿他山劍給她送去。”
“是。”
“等等。”在侍從應聲離開前,他叫住了人。
“好像快到她的生辰了,去籌辦一下,這麼多年,也該請她出來一趟,讓大荒的人見見我西炎王姬的風采。”
“是。”
能在西炎王身邊隨侍的無不是辦事精練之人,午膳前,翎霜就見到了來傳口諭的人,隨之到來的還有一隻劍匣。
送走了人,翎霜輕輕打開劍匣,裏麵長劍微微泛著青紫之色。
“他山劍。”她將這柄劍從匣中取出,順手挽了個劍花。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整塊的他山石被做成劍,拿在手裏,比之平常的劍更多一分厚重之感。
‘又是他山劍又是生辰宴的,西炎王這是想讓我對上他兩個兒子了?’
想著,翎霜牽起嘴角,自嘲一笑。
“不過出去‘一趟’罷了,離瑲玹繼位還遠著呢。”
他山劍得了翎霜的喜歡,對送來他山劍的西炎王的要求,她也更盡心了些。
西炎國的從未露麵的王姬生辰,得知宴會消息的都托人找關係,想在宴會上混個位置。
先不論這位王姬品性如何,她這身份,不管西炎誰繼位,地位都穩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