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幽影都表現得很被動。
言辭之間給出來的態度一直都是廉為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像此刻這樣主動提出來要做點什麼的情況，幾乎沒有。
所以廉為民也非常之好奇。
於是他暫時把卓寬放到了一邊。
轉而看向幽影。
“特別想殺的人？誰？”
幽影突然伸出一指指著卓寬。
後者雖然不認識幽影是誰，但能看出來此人同廉宰相的關係明顯要親近些，至少與他們這些外地來的不一樣。
見幽影忽然指著自己，卓寬的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是幽影的答案並非是他。
“此人剛才提到的陸天明。”
聽到這話，廉為民有些意外。
“你在孤島上待了十年，居然知道陸天明是誰？”
幽影認真道：“學生的一切都是老師給的，我去孤島修行，也是為了能夠有一天為老師出力，所以回到陸地的第一天，我就在打聽當下楚國的局勢。
這當中其實最吸引學生的不是當前廟堂上的局勢有多麼緊張險峻，而是那個叫陸天明的年輕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
幽影的眼裏出現了些許微光。
給人的感覺就像常年不動的冰雕，突然間有了人氣。
“這些年他做過的事情，即便是學生看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據說他已經來到了五重天，如此修行天賦，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幽影微低著的眉眼抬了起來，認真看著廉為民。
“老師知道的，幽影，最擅長扼殺天才！”
興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了解幽影的內心在想什麼。
但身為他的老師，廉為民很了解自己學生的脾性。
把所有同窗都殺死了的孩子，從來不會表達自己對別人的關心，哪怕是在麵對自己的老師時。
所以廉為民很清楚，幽影，並非在拐著彎的對他這位宰相大人獻殷勤表忠心，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殺死陸天明。
思索須臾。
廉為民輕歎道：“這個禍害，也是我親手種下的因果，但是天底下誰能想到，一隻螻蟻，在我沒有把他當回事的時候，會成長得如此之快？
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老師，前些日子在車馬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都還沒有意識到他會成為這麼大的禍害。”
廉為民這次得到了深刻的教訓。
手底下的六重天接二連三的死亡，其中都有陸天明的影子在，不管其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都讓廉為民感到心煩意亂。
“六重天以下皆螻蟻，老師，我們還有機會。”幽影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