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獸場中走進幾個壯漢,隨意的將死去的奴隸裝進麻袋,拖著走出黑暗髒亂的牢籠。
而那名獲勝者卻沒有勝利後的喜悅,相反眉頭緊皺,渾身哆哆嗦嗦,雙手抱肩,縮在角落處。
即使贏得了這一場,那下一場,下下場呢?
焉有命在?
在這種黑暗的地方,未來隻有殺戮、牢籠為伴,不見天日。
眼淚順著從他麻木的眼睛中流出,順著麵頰滴在破髒的麻衣上。
也許是對未來的恐懼迷茫,也許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渾身透著不安。
防風邶看著籠子中的人,眼中焦距渙散,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
究竟在看誰,也隻有防風邶自己知曉了。
意綿看著鬥獸場中的人悲慘的遭遇,心裏有些無力和慶幸。
不管是在哪個地方,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光明會隨著黑暗的存在而產生,同樣,黑暗也會隨著光明的產生而存在。
兩者既相斥又相互牽引。
就像福禍相依一樣的道理。
什麼時候光明永存,黑暗永遠的消散呢?
然而她也很慶幸她是塗山璟妹妹,塗山府的三小姐,有疼愛她的親人。
如果她成為奴隸中的一員呢,那將會麵臨怎樣的命運,恐怕都不足以用慘來描述吧。
看著牢籠中逐漸崩潰的人,意綿無能為力,如若救了他,還會有下一個,下下個,許許多多像他這樣悲慘的人。
到那時該怎麼辦,救的完嗎?
“他已經活不下去了,一旦心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防風邶我們走吧”
“綿綿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就在意綿轉過身的瞬間,防風邶意味深長的說道。
“什麼堵?”
意綿緩緩轉過身,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就賭誰能喚起他活下去的心,怎麼樣?”
“我認輸!”
沒想到她這麼幹脆地認輸,防風邶倒是有些不解了。
“為何?不試試怎麼知道?”
意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剛想離開,就被防風邶握住了手,一路拉著來到地下鬥獸場。
意綿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那個人在乎的人或事,那他極有可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當然不排除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他牽掛的人,隻是他不能忍受這裏的一切,已經生出尋死的心了。
無論怎樣,都不是三言兩語能救回來的。
如若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由。
她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又怎麼能隨意的許諾。
所以,這就是她拒絕防風邶的原因。
雖然不知防風邶為何對這個已經心死的人如此感興趣,但還是跟著他來到了地下鬥獸場。
“綿綿,你先來”
“我剛才說的很明確了,我認輸”
“試試吧,試一試”
防風邶摩擦著她粉嫩嫩的小手,眼神含笑的問著他。
意綿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開。
算了,就讓他抓一會吧。
“你再這樣我可就走了”
“好好好,綿綿你看著,我來,好不好”
話落,便向角落中的人走去,防風邶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那人的表情從原本的了無希望、一片死寂,到現在的滿麵驚訝,眼中逐漸充滿了光亮。
這前前後後還沒有五分鍾吧。
他怎麼做到的,難道許給他自由?
這一想法剛出來就被意綿果斷pass掉,他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