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從咖啡店走出來的時候,仰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春天的末尾快要過去了,他覺得自己也甩掉了一身的包袱。
輕鬆了。
說到底,池硯舟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讓他很快擺脫了欠債的困境,每天這麼輕鬆的工作,還不用受高利貸威脅,還可以認真學習。
騙了他就騙了他吧,比起池硯舟那個“冤大頭”,他還是賺了。
溫迎這麼想著,喉嚨卻溢出一抹苦澀出來,池硯舟才是冤大頭,他不是,他沒有損失任何東西,就把債還清了,丟了食堂的工作又怎麼樣,他本來就不喜歡那樣的工作環境。
那些每天都在背後抓著別人八卦 議論的大叔大媽,以及那個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的張強,他都不喜歡。
要不是為了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還債,他才不會待在那樣的地方。
可是,心髒為什麼這麼不舒服,就像小時候被砸破了的玻璃窗,外麵的冷風灌進去,呼呼呼的讓人渾身打顫。
他拚命想要把那個破洞給補上,但撿起玻璃渣的時候,卻把自己的手紮到了。
而此刻的他沒有了曾經的自愈能力,隻能看著傷口汩汩的流血。
天氣更沉了,溫迎鬆了鬆自己的領口,讓空氣更能夠衝進肺腑。
都會過去的吧。
還沒有拐到往家走那條路,溫迎就被一股大力拉到另一條巷子中,他抬眼的時候,看見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眉眼凶狠地瞪著他,有一個還直接在他的臉上砸了一拳。
溫迎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那一拳。
嘴角頓時就滲出些血絲來。
他舔了舔嘴角,靠著牆呈防備姿態,眸光淩厲,“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那些人沒有什麼多餘的話,照著溫迎的麵門再次打過去,這次溫迎沒有任對方欺負,立馬和幾個人扭打成了一團。
對方雖然人多,但是看得出來並沒有什麼打架的經驗,憑著一身蠻力揍人,而溫迎雖然身子比他們單薄一些,貴在打架經驗豐富,和幾個人對打起來也跟一條滑膩的魚一般,沒讓對方占到什麼便宜。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十幾分鍾下來,他捂住肋下靠在牆上大口的喘著氣。
“到底是誰讓你們來的?”
那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瞧了瞧彼此都沒有撈到什麼好處,臉上都掛著些青紫。
“撤了吧,這小子不太好收拾,再說,他也被我們打了一頓了。”
“行,反正錢已經拿到手了。”
幾個人轉身就走。
看來,他們並不想真正對自己怎麼樣,或者說,隻是純粹的想要打他一頓,應該是受人指使,隻是他們自己也被打得夠嗆。
見他們走了,溫迎才靠著牆緩緩地滑到地上,後腦勺枕著牆麵,呼哧呼哧喘著大氣。
畢竟對方有好幾個人,要是再周旋一會兒,他不一定堅持的住。
肋下的刺痛一陣陣傳來,他捂著咬了一會兒牙,才將那疼痛感給壓下去。
以前挨打的時候,沒覺得這麼疼呢?
後來有人給他買藥,有人替他著急,有人比他還難過的時候,他就變得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