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夜幕下徜徉鬼魅 槐樹上夢斷凡夫(1 / 3)

第4章 夜幕下徜徉鬼魅 槐樹上夢斷凡夫

夜色鋪蓋在地上,星星伴刺刀閃亮,哨兵輕輕的腳步,編織溫馨甜蜜的夢鄉。

彎月斜掛在天上,光芒繞山頭徜徉,清冷幽暗的色彩,掩映夜鷹警惕的目光。

王犬無私無欲心寬體胖,睡眠質量一流,交完卷回宿舍倒頭進入夢鄉,不管人間風雨世態炎涼。酣睡到後半夜,一個低沉又果斷的聲音闖進王犬耳朵,不容置疑地敲擊著他的中樞神經。

“王犬,醒醒,接崗了。”

王犬無聲無息。

用詞似乎不準確非傷亡,王犬的氣息尚存。叫崗的人知道被叫的對象已醒,彎下腰加重語氣,嘴巴裏噴出的溫熱氣流,撫慰著王犬的耳廓,似豔陽下和煦的春風,又如熱帶雨林裏氤氳的瘴氣,癢癢的把人籠罩在窒息的氛圍裏。

“動作快點吧,別磨蹭了,我也是受苦人哪。”

王犬和丁克初來乍到壞了規矩,讓塗廣悅逮住訓個“茄皮子色兒”,跑完步又罰抄《紀律條令》,從下午陸續折騰深夜,盡管作弊也抄得兩眼昏花。期間,二人忙裏偷閑打個盹,可投機行為既不解決“困”難,也不值得驕傲,無法成為炫耀的資本。前半夜沒睡成覺,後半夜又輪到站崗。躺下、起來的運動過程,給本該愜意的生活蒙上了灰暗色彩。

難受。

晚餐時,值班員把崗單交給柳白,王犬在旁邊覷到了自己的不幸。

“哎喲娘哎,和平年代還站崗,哪個白癡撐著了,用這溲主意消化食兒?”

怨氣。

王犬心裏頗反感。剛穿上軍裝那天,當過兵的本村大哥,毫無保留地向王犬傳授當兵秘訣時頗為語重心長。別的內容猶如輕風過耳,印象特別深的一句話:當官不當副班長,站崗不站二班崗。副班長屬明文規定的副職,相當於撲克牌裏的小王,級別有限,基本上屬於說話沒份量的主兒。

“霜上加雪。要人命啊。”

別怪王犬把“雪上加霜”的成語顛倒著用,本來,倒數第二班崗夠難受,偏偏老天又雪花飄零,揚揚灑灑鋪出一片潔白,為冬日裏夜晚的寒冷再添幾分嚴厲。此時,倒黴的王犬被同樣倒黴的丁克拖離夢鄉,有心起來履行職責,可暖洋洋的被窩如同溫柔的新媳婦,拖他賴在床上不願動彈。

難怪。

數日行軍,車馬勞頓之際,為共同目標走到一起的小哥倆,順其自然的成為患難兄弟。王犬解釋“兄弟”二字是“可依靠”,需要時能做到舍己為友甚至於兩肋插刀,相信拖兩分鍾丁克能擔待,即便不高興也不至於氣憤,即便氣憤,夜深人靜,量他也不敢大聲喊叫。因此,任憑丁克冰涼的手掌箍住頭,擀麵似的來回滾動,王犬仍舊閉目無聲。

丁克見王犬沒動靜,明鏡般清楚:天涼,不願出安樂窩。無奈的丁克暗核計:

民主自由的時代,你不想起床是個人權利,不接崗可不行啊。班長說過:站崗是士兵的義務,部隊的鐵律。你耍賴,萬一誤崗可又是一樁大錯,我有連帶責任,讓連長知道不定會出什麼整人的招數,到時我還得陪綁。陪你玩倒行,可我也得養足精神啊,萎靡不振哈欠連天有失體統啊。

人的本性決定,必為自己著想。

王犬不管丁克為誰著想,仍舊佝僂在被窩裏不動彈。丁克見他鐵心不應聲,用手摩挲著剛理的寸頭,眉毛擰成繩,暗忖,好小子,真不起來?你不夠意思,我也甭講究了,千年僵屍無法把他整蹦高,治你起床還綽綽有餘。

整人的辦法很現成,丁克兩個手指捏住嘴唇趴在王犬耳朵上,隻需吹個響亮的撒尿小調,他將繃不住。王犬曾自暴弱點:小時候作下毛病,聽到口哨聲,禁不住要撒尿。丁克運足氣卻未吹響,此刻正值酣睡期間,突然弄出怪聲打破夢境,無疑於引火燒身。眾怒不可犯,犯眾怒會“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必遭滅頂之災。罷手也不是丁克的脾氣,他決定把不良後果轉移給王犬,讓他成為攻擊對象。

嫁禍於人,人類的拿手好戲。

丁克麻利地拔下槍通條,打算抽王犬個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飛空。略加思索感覺不妥,畢竟是共患難的朋友,萬一掌握不好力度打壞哪個部位,不但有傷和氣,更會影響訓練和生活。

危險。

遊戲要講規則,玩深玩淺別傷人。

思來想去,丁克決定玩點文明。兩個小時的崗,他已經把警戒區踅了好幾圈,知道什麼物質可以利用。想好主意,丁克轉身出門,很快拿回一截長短粗細與大姆指相似的冰溜子,覷準王犬脖子後,熟練地塞進他的襯衣裏。

啊!不知冰溜子進去後朝哪個方向運動,王犬銳叫著翻身蹦到地上,彎腰伸手往外掏。掏什麼自己也不清楚,隻覺得有股涼意順著脊梁骨傳到尾巴根,且沿著股溝往前,其動向直奔那道裂縫。

“幹麼,幹麼,誰踩你脖子啦?”

睡熟的人被王犬跑調的喊叫驚起,柳白斥責攪亂幽夢行為,同時打開燈,見丁克抱膀竊笑,便明白王犬嚎叫是遭遇了侵犯,因細節不詳,就直接詢問。丁克以其慣有的語速,慢悠悠地說:

“哈,我看他睡在被窩裏挺孤單,放條美女蛇跟他同居。”

“啊!蛇?”

聽到蛇字,王犬叫了第二個啊。極端怕蛇的王犬懸著心撩起襯衣,急切的滿身摸這條不見影的蛇,同時收縮身上所有入口的肌肉,防備它乘虛打入內部。

臥底。

“笨蛋,大冬天哪來的蛇?那蛇比你睡得還死呢。”

見王犬信以為真,柳白忍不住嘲笑著告訴他個常識。

“咋沒蛇?有。小蛇正往王犬肚子裏鑽呢。”

丁克堅持有蛇說,一反常態地用狎呢的腔調加狎呢的眼神作賤人。同時不無煽動地說,誰不信,可以扒下王犬的褲頭看看,準保露個小尾巴,肯定還沒長毛呢。

“沒錯,剛蛻皮。”

“說得較比準確,估計這會兒光顧往裏鑽,連頭都不抬。”

被驚醒的人,各個長張討厭的嘴,伶牙利齒直啃“被害人”。王犬顧不得太多,急切中咧著嘴在褲襠裏搜,待那截快化完的透明小“蛇”沿褲腿溜到地上才放心。

“打住,別越說越離譜,整差色了,都給我住嘴!”

柳白封住七嘴八舌,以班長的職責督促王犬別磨蹭,快穿好衣服上崗。再不走,這幫小子的唾沫能淹死人。說完順手關了燈。

“哎,別關燈啊。快打開,東西掏掉了。”丁克急切要求柳白再次打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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