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倒也不藏著掖著：“弟弟我最近開始練攤了，生意還可以。”
李哥很驚訝：“啊？真去擺攤了？我以為之前群裏就是說說笑而已。”
王賀邊吃麵邊回他：“群裏的聊天我都沒參與，當時隻是一時興起，反正我現在也沒想明白要幹什麼，閑著也是閑著，就當體驗生活，先練練手唄。也不少賺，比在公司裏強多了。”
李哥一聽眼睛亮了：“呦，這麼說真賺到錢了？跟哥透露透露，賺了多少？”
賀跟他比劃了一下：“剛剛開始兩三天，還不穩定，一天一千多吧。明天工作日再看看，估計就沒這麼多了。”
他沒敢說得太多，免得人家有想法。如果和對方說兩天五千，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
手下人工資有多少他當領導的很清楚：“行啊，這一個月下來，比上班還賺錢啊。雖然說職業不分貴賤啊， 不過你985211的學生去幹這個，不怕人家說閑話？”
阿賀點頭：“確實不是長久之計，誰也不能擺一輩子的攤。實不相瞞，我今天還和家裏人吵了兩句，他們讓我考公務員，我不願意，所以才在街上閑逛的。”
李哥拍大腿：“怪不得，我說麼，怎麼這麼巧，大晚上還能碰見你。不過杭州這邊工資高，你們本地小孩兒考公務員也挺好的，退休金也高。”
阿賀搖頭：“主要是我誌不在此，沒什麼興趣。”
李哥問：“那你誌在何方？”
阿賀歎氣：“好問題，所有人都這樣在問我，我也這麼問自己，可是我不知道答案。”
李哥疑惑：“哈？為什麼會這樣？”
王賀捋了捋：“就好像一輩子按部就班，以為會一直這麼走下去。可誰知突然裁員了，一下子就開始盲目了，甚至一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再加上剛分手沒多久，這堆破事一下子讓我碰上了。”
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挺坦白：“哈哈哈，那哥也跟你透露透露，我也是這樣，突然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本來想要跳槽的，結果我這個年紀投簡曆根本沒戲，隻能找熟人去其他公司內推。今年這個行情大家都知道，我隻能大幅度降薪過去，人家還不是很想要，所以我也不太想去。”
說到這裏，李哥要了一瓶啤酒，喝了口酒他繼續說：“弟弟啊，35歲真的是太難了，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八口人都等我開飯，所有壓力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唉，中年失業像吃桶裝方便麵沒有叉子，死不了但是餓啊。我這還有公司賠償的幾十萬，老人一場大手術，一半沒了。所以剛跟你嫂子吵了兩句，我也是出來透透氣。你說咱們現在這麼麻爪是不是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了？”
王賀聽完他的牢騷，反而開始慶幸。這麼看來，自己的這點破事和人家的壓力相比，還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