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看著小丫頭低聲吟唱的側顏,似乎自己在跟自己較勁,臉上充滿了倔強,小丫頭寂寞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滄桑感,或是曆盡千帆,或是嚐盡人間心酸。
秦致微微心疼,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要第一時間找到小丫頭,陪她一起承受過去的種種。
他退後一步,站到小丫頭的身後,用高大結實的胸膛給小丫頭安慰。
程瑾感受到了秦致的用心,身子稍稍往後倚著,心裏無比安心,也許他就是上天對我要去完成特殊使命的獎勵吧!
與廣場上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是,花壇邊的長椅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提著行囊的年輕人,廣場的熱鬧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徐開德北漂了好幾年,前天因為交不起房租,終於被趕了出來。
他感慨一個行囊裝不下他大大的理想,卻裝得下他小小的身價。
當年他考進了國家一流大學,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接觸到了計算機,不知不覺就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大膽的荒廢了自己所學的化工專業,投身計算機軟件學習。
大三的時候,他自己製作的兩款小遊戲,就賣了上萬塊錢,嚐到甜頭的徐開德徹底放飛了自我,結果畢業的時候他沒有取得學位證書。
最初,他並不以為然,覺得憑借自己在計算機方麵過人的天賦,早晚也會闖出一片天。
可是這是一個隻認證書的年代,他的計算機天賦並沒有讓他捧上金飯碗,他一次次的去大公司麵試,都輸在各種紅本本上。
最後,他不得不降低下限,終於得到一家小型計算機開發公司認可,可這也是他的噩夢,他的研究成果被盜用,不但分不到錢,差點還惹上官司,被暴揍一頓,趕了出來,而且還被壞了名聲。
為了生存,他又去了其他幾家公,與對方的理念格格不入,大家都想把他當成廉價的工具人,就因為他沒有證書,做出來的東西就得掛靠在別人名下,而且是別人吃肉,他喝湯。
一次一次的被戲耍,讓徐開德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他用自己手上最後一張王牌技術去籌錢,想要自己開發,可換來的,要麼是被拒絕,要麼是圈套。
他絕望了,躺在長椅裏,有一句歌詞一直在他心裏來回盤旋: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還是該勇敢留下來?
他這兩天,每天都在做決定,隻有安全過了今晚,就再給自己一點機會,昨天睡在天橋底下,差點被人欺負了,真是生不逢時啊!
如果明天,還是沒有轉機,他就回老家去做個家教,也能把自己養活了,還能順便照顧爸媽。
初秋的夜晚已經微涼,他越躺越冷,睜開眼睛,攏攏身上的衣服,就看見一個落魄的醉鬼跌跌撞撞的朝人多的地方擠去,哎!原來也有跟我一樣的人呀!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他打算閉上眼睛繼續假寐,燈光一晃,那醉漢的手中的東西閃了一下,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把半尺來長的水果刀,周圍沒有保安,那人往前走,就是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有跳街舞的孩子那邊。
徐開德一下子清醒,他一骨碌爬起來,拎著自己的行囊,尾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