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認識蔡全璋!”
雖然兩個人差別很大,一個衣著講究、貴而不奢、處處透著精致,另一個不修邊幅,戴著大框眼鏡,短而稀少的頭發永遠都是刺刺毛毛。
想著那一天上課,老頭兒裹著洗的發白的老棉襖,哪有教授的風範!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有點不可置信,“蔡全璋!是我家最小的弟弟的名諱,你怎麼知道這個?”
程瑾挑眉,真巧,還真是猜對了,這居然真是那個可憐的小老頭的家人。
“他是我們教授,我覺得跟你有點像,尤其是眉眼這裏!”
“他……他不是死了嗎?我後來找人回去打聽過,說他被活活打死了,這成了我們全家的痛!”
蔡全尚急切的有點麵色發白,握住程瑾手腕的手不住的顫抖,“姑娘,給我說說此人的細節方麵!”
“我們蔡教授長的……個子不高……”
突然發現,還挺難形容,他們總是用其貌不揚,不修邊幅來形容小老頭,說出來有點不敬。
程瑾想了想,拿出手機,裏麵有一張照片,是前天教授上課發現她又跑了,在講台上發脾氣放狠話的情形。
她把圖片調到最大,看上去還有點模糊,尤其教授那生動猙獰的臉,五官都飛起來了,“我們教授其實人挺好的,就是對我們嚴了一些!”
蔡全尚摘下眼鏡,把圖片放到眼前仔細端詳,“就是他,我的小弟弟,他還活著!你看他這一對招風耳,小時候吵架亂發脾氣就是這種表情,是他,沒錯了!他還活著呀!”
“父親臨終前一直在念叨他,悔不當初!”
“我們家世代中醫,在那個動蕩年代,中醫的根本被動搖,祖父帶著我們和一幫老世家拚命的維護中醫的地位,可偏偏很有資質的小弟突然鬧著要放棄中醫,學習西醫,為這個,他沒少挨打,我父親把他綁在柱子上餓了三天,以為他服軟了,結果他卻跑了,那以後,父親也是賭氣,將這個兒子拒之門外,全璋更是氣盛,與家裏人越走越遠,以至於後來家裏遭了變故,舉家遷徙,都沒能及時通知到他!”
程瑾也沒想到這麼激烈,全家的反骨都長在一人身上了,想起上一次和教授回憶過去時的傷感和懊悔,被家人拋棄的痛苦,教授並不能豁達的接受。
一個中醫世家的小孩,卻認為中醫是糟粕,毅然決然投身西醫,可時過境遷後,又無數次的反思當初的決定。
而另一邊,堅決抵製西醫的人,卻機緣巧合漂流到了西醫的老家,被西醫思想潛移默化的改變,發現了極其精妙之處,現在後輩子侄都直接上了當地醫學院的。
程瑾隻能說時也命也了、時也運也!
老先生一直拉著程瑾,絮絮叨叨打聽蔡教授的事,直到她突然靈光乍現,將蔡教授的辦公電話號碼給了對方,老人家才滿意了。
與此同時,王展鉑來到了,被軟禁在家的科研人員這邊。
今天是聖誕節,他仔細觀察過,房子周圍幾乎沒什麼警戒,安全起見,那還是繞到後麵,從二樓翻窗進入。
客廳裏,夫妻二人一人抱著一個小女孩盤腿坐著,中間有一棵不大的聖誕樹,上麵掛著彩燈閃閃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