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鴻軒望著他，雙眸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他頗有深意道：“小子，歸一劍法的九十九式我已經全部傳授給你了，接下來能走多遠便隻能靠你自己去悟了。”
這笑容裏竟還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祥和。
江塵看著他的笑，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這眼神……
怎麼跟快死了似的。
他遲疑著，試探問道：“前輩，您……身體還好吧？”
融鴻軒的笑容在臉上僵持了一秒。
他忽然反應過來了江塵的想法。
老頭臉色一黑，“滾蛋！”
江塵：“哦。”
還能罵人，看來是沒事。
黑子樂得滿屋亂飛：“啾啾啾啾”
待在鳳鳴城的日子枯燥無聊。
除了跟著江塵出去偷偷做善事之外，它最愛幹的事兒就是看老爺子和江塵鬥嘴。
多半時候，都是江塵把老爺子氣得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
黑子一邊樂一邊跟在江塵屁股後頭飛。
融鴻軒故作哀傷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若不是我傷得太重，何至於淪落到西方凡間這偏僻的小城裏，還用日日受你小子的氣？”
江塵：“……”
你才是犬！
你全家都是犬！
江塵故作心痛地捂了捂胸口，“整日跟我這種凡夫俗子待在一起，確實是有些委屈前輩了。”
“要不這樣吧，我明日就跟黑子搬出去，不擾前輩的清淨了！”
說著，作勢就要收拾鍋碗瓢盆離開。
融鴻軒忙攔他：“哎哎哎！”
“老夫沒有那個意思！你也是虎！這總行了吧？！”
江塵這才滿意地重新坐了下來。
順便把手裏的鍋碗也撂下了。
老爺子坐下之後才回過神來。
誰離家出走要帶著鍋碗瓢盆啊？
這小子哪兒是要走啊，這分明就是捏著他的軟肋逼著他鬆口！
融鴻軒：“……”
你小子真是都壞到骨子裏了。
江塵也不理會他幽怨的表情，自顧自起身收拾桌上用過的碗筷。
融鴻軒的目光又緩和了一些。
這小子嘴雖然損了一點，但是心還是好的。
下一刻，江塵把融鴻軒和黑子用過的碗筷疊在一起，往老爺子麵前一推。
“呐，今天該您了。”
融鴻軒：“……”
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
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融鴻軒默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把碗筷收拾了。
雖然江塵說的是今日該他了，可事實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些。
往日裏都是江塵買菜做飯、吃完了再收拾碗筷。
往這小子身上搭的靈石和精力，倒也不是白花的。
略施了個小法術將東西收拾幹淨後，老爺子在院子裏坐了下來。
看著不遠處打鬧成一團的黑子和江塵，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直到好半天後，黑子一邊‘啾啾’叫著、一邊飛到了他背後躲著，他才帶著淡笑出聲。
“好了，先別鬧了，我有話要說。”
江塵斂去嬉笑，在老爺子對麵坐了下來。
黑子也乖乖地飛回了江塵肩膀上。
一人一鳥乖巧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