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樹是傷口感染突發的高熱,周圍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劉芸想起這個笑的和孩子一樣的小孩,心裏滿滿的遺憾和悲傷,生命如此脆弱。
果然不出半年,風聲越來越緊。
若非崔樹烈士的身份,劉芸可能會被下放。
而此時劉芸也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秋日的風總是清爽而淡雅的,然而此刻卻也因為氣氛的緊張,似乎連花香都變得濃烈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劉芸就這樣生活了半年。
但是隨著沒有大隊長的庇護,劉芸原本平靜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村子風氣不正,最容易受傷的就是孤兒寡母。更何況沒有孩子而且剛剛入門的劉芸是不會被崔家其他人認可的。
所以除了王大妮一家,村子裏其他人對待劉芸還是像知青一樣。
劉芸受到村子一些二賴子的騷擾,之後雖然有王大妮等人的保護,但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
就在劉芸生活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村裏說要招老師不過給的隻有糧食,錢和票都少的可憐。
如果有知青想當老師,可能最後餓死。
所以麵對如此低廉的價格,積極參與的知青隻有零星幾個。而劉芸就是其中一個。
“劉芸,你也來參與競選了。”同為知青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打招呼。
“嗯”劉芸並不是愛說話的人,而且之前知青院的人與自己關係也一般。
互相打完招呼後,劉芸便找了一個地方遠遠的等著考試時間。
最後劉芸通過了。
故事在這裏就該結束。
可現實就是現實。
兩年後。
“讀書無用,那是書沒有讀通透。
通透並不是熟讀,而是運用與理解
……”劉芸看著麵前雙眼朦朧的孩子們,一時間停了下來眸子微微低垂。
“好了,繼續上課吧。”
……
下課後劉芸走在路上,周圍剛幹完農活的婦女,小孩都在經過時打著招呼。
遠處一個深溝溝裏,穿著破爛眼神渾濁的男子看著劉芸遠去的背影。
……
“你聽說了嗎,就那個劉老師。在昨天晚上弄死了那個劉三。”
“要我說那個劉三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偷雞摸狗的。”
“對就算出事,那也是早晚的事。就是可憐人家劉老師被連累了。”
最後劉芸被發放到了黑省進行勞動改造。
自從劉雲走後,那些被劉雲勸著送女孩子來上學的家長們。
也都把自己的女娃得帶走了,畢竟不論年紀大小,總歸是個勞動力。
在這個靠勞動力吃飯的時代,女孩子就是沒有男孩子金貴。
“必須讓孩子念書,不管你們怎麼說。”黃美娟抱著王彤言語間一點也不讓步。
“反了你了,一個女娃子念的啥書。”黃美娟的婆婆李紅氣的臉紅脖子粗,拿著盛飯的湯勺,指著黃美君破口大罵。
而王斌抱著頭坐在門口,什麼話也不說。麵對自己的母親責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也無動於衷。
“我生的孩子你們不供,我自己供。”黃美娟對自己的丈夫沒有一絲期待,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一個窩囊廢。
若是在幾年前,王斌可能還會幫著自己的母親給黃美娟幾巴掌。
但是自從王斌上一回去林間打野味的時候受了傷,沒有了生育能力之後。
王斌就不跟在自己母親身後,毆打自己的妻子了。
但同時也不會對黃美娟有過太多的關心,對他們倆的女兒王彤也沒有一絲的關注。
就這樣,王彤靠著母親初中。
在初二那年,黃美娟由於過度的操勞,身體非常不好。
到了初三那一年王美娟還是去世了,她沒有等到自己的女兒中考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