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來的厲寒川,在偌大的客廳裏麵,卻並沒有找到蘇小小的身影,甚至連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他抬眸望向樓上的房間,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又匆匆地走了出去。
此時的蘇小小並沒有回到主臥室,而是隨意地推開了一張門,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進去。
她知道自己無力抵抗厲寒川,她也不是不想逃,隻是這逃跑的後果,她心裏很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厲寒川身邊待久了,蘇小小竟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慫,居然連反抗都不會了。
她失落地找了個地兒坐下,抬頭環顧著這個房間一眼,竟不知,她以為的房間,不過是個洗手間而已。
不過,此刻於她而言,房間也好,洗手間也罷,都已經無所謂了。
她隻是蜷縮起了身子,坐在馬桶蓋上,將頭靠在自己的雙膝上,眸光裏那剛剛仿佛還盛氣淩人的架勢,突然間就暗淡了下去。
回想起自己剛才對著李夢出氣的樣子,心裏雖然覺得痛快極了,但又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汗。
敢當著厲寒川的麵指責李夢,蘇小小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瘋了?
嗬……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聲,這樣的自己,不才是真正的自己嗎?
曾幾何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曾經的真性情也不知怎的被她收斂了起來,變得這般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了?
她側過頭看向了窗外,看著那孤獨的明月,竟像極了此時的自己。
垂眸再看向腳上自己從包廂裏逃跑出來時,踩到地上的碎玻璃渣子留下的傷,心頭更加閃過一絲淒涼。
她怔怔地看著那些到此刻還在滲著鮮血的傷口,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覺緊握成拳。
這可是她被厲寒川羞辱的印記,差點被他毀了自己清白的證據!
腦海裏湧現出自己差點就被人輕薄的畫麵,心底的那一絲悲涼終究還是突破了那道眼淚的防線,噙在眼眶中的淚水,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心有餘悸地全身顫抖著,好似冷風在她身上拂過,那般陰冷刺骨。
她緊緊地抱住雙膝,嬌小的身軀蜷縮在馬桶蓋上,突然放棄了倔強,隻是任由著自己在這狹小又隻有她一個人的空間裏,肆意地哭泣著。
就在此時,洗手間的燈突然滅了。
那陰暗的瞬間,頓時讓她的心不由得一緊,慌張地從馬桶上站了起來,她整個人都抵在了牆角處。
可接踵而來的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音樂,頓時讓蘇小小整個身子一抖,腦海裏莫名的就躥出了以往陪錢朵朵看恐怖片的畫麵。
她悻悻地吞了口唾沫,這種恐懼讓她短暫地忘記了心底的傷痛,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她本不信妖魔,不信邪,但不絕於耳的驚悚音樂,腦海裏跟著開始不停地湧出各種電影裏麵的詭異情節……
她顫抖著聲線,環視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啞然失聲。
此時,窗外一點點的動靜,哪怕隻是風簌簌地劃過樹葉的聲音,也能讓她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