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川並不知道蘇小小想問什麼,隻是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疑惑。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確切的說,不像他會說的話。
想到她剛剛在客廳說的那些話,厲寒川知道自己以前對她未免太過苛責,才讓她心裏的委屈日漸越深。
他總覺得,蘇小小扮演她的妻子,他給十萬一個月的酬勞,對彼此來說,也算是各取所需。
可他卻從未想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嗜錢如命。
就像蘇小小一樣,從不仗著自己的身份,去謀取她想得到的東西。
人與人之間,終究是會不一樣的。
不是誰都像七年前的“她”一樣,受利益驅使,便可拋棄他們之間的感情。
心驟然一緊,他又很快收回了自己那冗長的思緒,將藥品一一收回了醫藥箱,卻在轉身的瞬間,自顧自地說道:“我總以為,隻要開出的條件夠誘人,就足以讓一個女人乖乖聽話。這些年,也確實如此。唯獨你……不一樣……”
不一樣?
蘇小小傻傻一愣,看著男人高大又寬厚的背影,她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不一樣,到底是指什麼。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厲寒川對她說了幾句發自肺腑的話。
他對女人的看法,全然是因為過去嗎?那他心口上的傷……又到底是什麼?
那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在她的心裏蠢蠢欲動著。可是,眸光看向厲寒川那略帶傷感的神色時,她又悄然打消了這好奇的念頭。
低頭看著已經被包紮好的腳掌,那樣整齊幹淨,想想他那嫻熟的手法,倒是一點都不符合他厲氏集團總裁的身份。
可越是這樣,蘇小小竟然是越心疼這個男人。
以他從小就富足的生活,又哪需要親自學這些?
眼底忽然泛起了一抹莫名的酸楚,她靜靜地看著他,心裏不禁想著:厲寒川,其實隻要你對我溫柔一點,就像對待厲家人一樣,我們還是能好好相處的……
想到這裏,她忽而開口,“厲寒川,我們……可不可以試著好好相處。就像朋友那樣……”
男人遲疑了一下,她從未想過蘇小小會跟他說這樣的話。畢竟,這麼久以來,她想要的,隻是離婚,是還她自由之身。
心裏不覺揚起了一抹暖意,隻是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像是壓根兒沒聽到似的,隻是埋著頭自顧自地將醫藥箱收了起來。
其實,他心裏很明白,蘇小小並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他可以試著跟蘇小小好好相處,可是,外麵的那些人呢?無一不想抓到自己的痛處,好打擊自己。
他擔心,他若真跟蘇小小做了朋友,有朝一日,他翻臉不認人的時候,隻會把人傷得更深。
與其那樣,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讓蘇小小以為,自己對她的好,也隻是做給厲家人看的而已……
第二天,蘇小小還是像往常一樣,到點了就被鬧鍾給吵了醒來。
雖然有些行動不便,但橫豎都是擺爛,待在公司顯然比在家強。
躡手躡腳地一下樓,便看到了餐廳裏莫芳忙碌的身影。
昨天狼狽的一地,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