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疏地收拾著護膚品的手頓在了空中,卻又很快地放了下去。
仿佛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特別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他的手收了回來放在了身體的兩側。
他微微抬眸望著眼前這個自己很確定已經喜歡上,卻又更想好好保護的女人,目光突然在那一瞬間沉了下來。
說到底,他是害怕的。
害怕蘇小小會像當年的高芷柔一樣,毫無征兆地背叛自己。
害怕他敞開心扉之後,得到的卻是滿身傷痕。
所以,他要在這段感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徹底地連根拔起。
亦或者,將它深深地藏在心裏,直至忘記。
心中的那一絲歡喜隨著他心思的變動,瞬間就變得愁雲滿布,隻不過頃刻之間,他變得像以往一樣冷漠,跟麵前的女人劃清界限。
他厲言道,“蘇小姐,我勸你就別自作多情了。若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麼會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去救你?你若是真的有所損傷,我對媽和爺爺,恐怕都無法交代了!”
“可明明……”
蘇小小還想要據理力爭地說他剛才對自己是如何的溫柔體貼,難道隻是錯覺嗎?
可他的回答又有什麼毛病?
一紙婚約束縛住的身份,對厲寒川來說有多重要她很清楚。
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牽強地笑了笑,隱沒了眼中那激起的淚水,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就說嘛,你厲少這麼大的一個人物,怎麼可能會對我有意思呢!趙飛的話,定然是胡謅的。”
“這樣也好,大家把這事兒說開了,也就不會有什麼誤會了。厲少請放心,我蘇小小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絕不敢高攀您一個大總裁。等到合約期滿,我一定會很幹脆地離開,絕不拖泥帶水。我們自然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蘇小小說得那麼的言不由心,甚至每說一句話,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狠狠地抽搐著。
厲寒川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裏閃過幾分於心不忍,他既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可於他們而言,彼此都心知肚明。說真的對彼此沒有一點愛慕和在意,那剛剛那狂熱的接吻,又算什麼?
厲寒川沉默了片刻,他弩了駑唇,也不知道是想解釋,還是想安慰蘇小小,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他不知道,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還經得起再次摧殘嗎?
他既盼著往前,卻也不敢往前,他害怕前麵等待他的,不是執子之手的誓言,而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男人扔下手中的瓶瓶罐罐,猛然起身,涼薄道:“蘇小姐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是我們的逢場作戲讓蘇小姐誤會了什麼,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不可能會跟蘇小姐假戲真做的!”
刺耳的話,傳到蘇小小的耳朵裏,像是給她潑了一盆透心涼的冰水,讓她僅有的那點期盼也徹底地消失殆盡。
也是,她跟厲寒川,本來就不配,她究竟在期盼什麼?
“厲少。”
屋外王醫生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