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又道,“爸的心願,大概就是想回到祖國,回到家人的身邊。所以,高小姐才會把她送回來。”

厲寒川沉思了片刻,他誤會了高芷柔七年,如今她竟願意冒著被自己驅趕的危險,也要將徐鴻的骨灰送回來。

這份情誼,竟讓他這個做兒子的自愧不如。

他想到自己這些年,把徐鴻從自己的父親一欄抹去了名字,又把他趕去了法國,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混賬。

徐鴻從小對自己的教導,也是言出必行,他,依舊還是那個值得他敬仰的父親。

可如今,斯人已逝,他還能為父親做些什麼呢?

當年,那些跟徐鴻有過結交的人,麵對他毫無理由的卸任厲氏集團CEO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甚至還傳出了各種各樣的傳言。

厲寒川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當年的錯誤,無端地給父親身上背上了那些罵名。

他應該給父親,以及父親的那些朋友,一個名正言順的解釋,更應該讓他清清白白,不留遺憾地離開才是。

此時,厲家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他們正淚流滿麵地看著厲寒川。

厲晚晴欣慰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寒川,你爸從來都不是喜歡斤斤計較的人。我相信,他在天有靈,知道你已經不再誤解他,他一定會很開心,很欣慰的。”

厲遠東也走進了書房,“寒川,當年的事既然是個誤會,說到底,是我厲家虧欠了徐鴻。他雖然已經身故,但我們也應該給他一個說法才是。”

厲暖陽默默地看著厲寒川,他的臉上有種從未有過的釋然,他也有跟厲寒川同樣的慶幸。

慶幸,父親依舊還是當年那個讓他們引以為傲的父親。

慶幸,係在他們每個人心裏的那個結,終於解開了。

厲寒川鬆開了蘇小小的懷抱,緩緩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掃視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站在門外的高芷柔身上。

他道,“當年的事,是我錯怪你了。”

高芷柔頓時一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激動地抹掉了眼角的淚,緊咬著嘴唇衝著厲寒川搖了搖頭,好似這七年,還仿如昨日。能讓厲寒川知道真相,於她而言,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救贖?

厲寒川勾了勾唇角,轉頭看向厲遠東,“爺爺,我想讓爸爸重回厲家,讓他的骨灰葬進我厲家的陵園,可以嗎?”

厲遠東含淚點頭,“既是誤會,那他理所應當還是我厲家的人。”

厲寒川輕點著頭,又轉頭看向蘇小小,“蘇蘇,你既已是我的妻,我能否請求你,以我厲寒川妻子的身份出席葬禮,這也是你作為兒媳婦,能為爸爸做的最後一件事。”

蘇小小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我應該陪你一起送爸爸最後一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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