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沒有回答。
本來按照常理來說,她是應該收留韓伊娜住幾日的。
可考慮到她跟厲寒川之間的婚姻關係,韓伊娜並不知曉。若是被她看到自己跟厲寒川來往親密,恐怕不好解釋。
韓伊娜見她有些遲疑,對於蘇小小的為難隻是視而不見。
她又繼續哭訴道,“蘇蘇,你知道我爸,他喝醉了酒就喜歡打人。從小到大他一不開心,或是打牌輸了錢,他就會把所有的怒氣撒在我身上。我每次發了工資就會被他剝奪得寥寥無幾,我不給他他就耍無賴,還揚言要到公司大門口去鬧,要罵我是個不孝女。我真的……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張豔聽著她的哭訴,有幾分同情和憐憫。
她本想著蘇小小如今已經嫁去了厲家,她的房間已經空置出來,收留幾晚並不是什麼問題。
可看著蘇小小遲遲沒有說話,那似乎有所考慮的樣子,讓她也不敢輕易應下。
韓伊娜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又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蘇蘇,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你借我點錢,我住賓館也可以的。”
她的以退為進,讓蘇小小顯得有些不夠大氣。
之前因為“嘟嘟”咬了韓伊娜的事,蘇小小還欠她一個人情。如今人家遇到了困難,自己冷眼旁觀的話,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她拉住正欲離開的韓伊娜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就先在我家住下吧!隻不過,你爸這件事,你難道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韓伊娜頓時委屈地淚如雨下,她嗚咽著回答,“我能怎麼辦呢?我也想過要逃離,可我又能逃去哪裏?”
“他是我的父親,在法律上我對他有贍養的義務。即便我不理他,可不管我到哪裏,他就會無賴到哪裏。我已經三十歲了,我恨不得趕緊嫁人,離他遠遠的。可是,我這樣的家庭,哪個男人又願意娶我呢?”
“我好不容易努力了這麼多年,進了厲氏集團,有了一份體麵的工作,我也不想輕易放棄。我總奢望能借著這份體麵,能遇到那個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當初,我對厲部長那樣……我隻是太過急切地想要逃離罷了。時間久了,我越是期盼,越是絕望到無助……”
蘇小小聽著深表同情,設身處地地想,不是誰都有勇氣去抵抗命運的不公。
她雖不讚同韓伊娜的這種聽天由命,也不讚同她這樣帶著目的地去尋找真愛,但有時候,這就是大多普通人會遇到的現實。
她一邊幫韓伊娜上藥,一邊寬慰道,“娜姐,你也無須妄自菲薄。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救你於水深火熱的人的。”
處理完傷口後,張豔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韓伊娜,“蘇蘇的衣服尺碼偏小,就隻能委屈你先穿阿姨的衣服了。孩子,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裏住幾天,等你的傷養好了再說。”
韓伊娜感激地看向蘇小小,一種久違的溫暖的情誼從她的心間劃過,如一股暖流慢慢地從心間蔓延到了四肢處,讓她全身都覺得暖暖的。
後來,張豔讓保姆離開了,自己則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可口的菜肴,三人吃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蘇小小洗碗的時候,張豔特意走到她的身邊問,“這幾日你是回去還是住家裏?”
她猶豫地看了沙發上的韓伊娜一眼,有些不放心地道:“媽,我先在家住幾天吧!”
張豔得到這個回答,便踏踏實實地去收拾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