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年的自己有如今這般活得通透，她大概也不會那麼執著地讓雲貫中跟他的過去劃清界限。
“孩子，這些年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是阿姨對不起你，跟你父親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當年不是我年輕氣盛，逼著貫中立下誓言，你跟你的母親就不會被逼得走投無路。千錯萬錯都是阿姨的錯，你該恨的，應該是我啊！”
李夢遲疑地看向方華，她這是要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恨錯了人，怨錯了人嗎？
眼淚瞬間簌簌而落，想到她那個原本並不值得人同情的傻母親，她手中的匕首漸漸地放了下來。
可李夢始終是個清醒的人，隨著眼淚滴落在男人的臉頰上，看著男人已經發白的鬢角，她哽咽著聲線。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可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拋棄我們母女這麼多年都不聞不問？雲貫中我問你，這些年你可曾想要找我們？你可曾……有過片刻的後悔？你又曾想過我們母女倆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雲貫中微微沉默了一下，他看向方華，這麼多年的夫妻默契，他們早就已經把過去的事情拋諸腦後，也默契地隻字不提。
今時今日，這本舊賬再次被翻了出來，藏在他心中更多的是於心不忍。
“我以為，我救下你們，就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可沒想到，反倒讓你們母女倆受了這麼多的罪……”
雲貫中小聲地呢喃著，若說後悔，他或許也有過吧？
可對於承諾，他素來說到做到，就好像他為什麼會記恨了徐鴻這麼多年，大概也是恨他沒有信守承諾吧？
所以，從他答應方華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再也沒有去找過吳桐母女，甚至連零星點點的關注都不曾有過。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跟你的母親……”
雲貫中並不認為這是方華的錯，論起當年，他自己娶方華一開始的目的，也是圖的她的家室。
是他始亂終棄，才導致了吳桐母女的悲劇，也造就了他跟方華之間的隔閡。
“如果不是我一走了之不管不顧，也不會讓吳桐白白等了我那麼多年。所以，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不，貫中，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是我的錯方華，你也是受害者！”
“不，是我……是我……”
……
“閉嘴！”聽著兩人的爭論，李夢頭都要炸了。
孰是孰非，如今還重要嗎？吳桐已逝，他們即便是要懺悔，要內疚，也得不到母親的一句原諒了。
至於她自己……從她欺騙雲楓今日是母親的祭日開始，她便打算跟這個傷害了她，讓她一輩子都痛不欲生的男人，一起同歸於盡。
至於另一個女人……
李夢抬眸看向方華，這個造就了她母親一生悲劇的女人，她當然也恨之入骨！
“你說你錯了，那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不如，你現在就自我了斷，下地獄去跟我母親賠禮道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