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朱掐著時間,端著熱水進來。
果真見蘭舟坐在床榻上,隻是不知為何迷茫看著床榻側的枕頭。
“小姐睡得可好?”
蘭舟若有所思看著床榻的外側,“許久未睡得這麼沉了。”,總覺得昨晚好像有人躺在她旁邊
碧朱笑著道:“嬤嬤也是,現在還沒有醒,估計睡在小姐隔間比較心安。”
蘭舟一愣,莫不是晚上嬤嬤進來了,可是…怎麼感覺嬤嬤的臉後來變了。
想至此,她心頭一熱,懊惱自己怎麼能不知羞亂做夢,蘭舟下意識捏了捏耳垂,卻發現耳垂更熱乎。
隻好幹咳幾句掩飾尷尬,她將熱帕子撲在臉上。
“小姐,喉嚨可是不舒服?流朱她煮了醒神湯,可喝一點潤下喉嚨也好。”
“嗯,辛苦你們了”
“小姐若是心疼我們得話,改明兒讓流朱姐姐給我們做些糕點?”
“嗬嗬…那不成,流朱得多辛苦。聽說京城的四時樓的飯菜很是不錯,不若改天定一桌席麵回來,我們都可以嚐嚐鮮。”
“好嘞,那奴婢可是替小姐記著呢!”
蘭舟寵溺笑了笑,“好…”
蘭舟洗漱好,簡單得墊了一下肚子就帶著碧朱和丹朱去東瀾園。
等了小半個時辰,蘭姝這才扶著徐氏出來。
她打量可蘭舟的穿著,簡單利落卻透著素雅大方,滿意點點頭。
善慈堂前身是開國德容皇後創辦的,主要是專門收留失孤幼童,給他們提供一個棲身之所,數十年間善慈堂不少孩童成為大周的棟梁之材。
隻是漸漸百年之後,愈發蕭條沒落,到先帝時期已然是麵子工程,隻是貪官汙吏借由斂財的好名頭。
直到當今陛下周雍帝重新接手善慈堂之後,才又變了模樣。
十五年前與北金朝的殊死一戰,大周雖然贏了,可是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且不說國庫空虛,便是將士都折損數萬,而那些亡故英魂有許多是家裏的頂梁柱,這麼一走,剩下的便是孤兒寡母。
周雍帝花了數年時間去安置那些人,有不少安置在慈善堂,再請於能工巧匠傳授生存技能,更是設置慈善堂文學堂和武教場。
剛開始其他世家也不知是礙於名聲還是為了跟隨雍帝,也是紛紛有錢的出錢。
周雍帝對於一些表現出眾的人也是禦筆親書嘉許。
而今,雍帝退出了善慈堂的打理,先是交由四妃,而後這四妃估計以為誰做的好能做皇後一樣,卯了勁各出奇招,鬧不了不少笑話。最後,雍帝直接拍板交給恭王妃負責,左右而今多數婦人學了本領亦能自食其力,可離了善慈堂,孩童也是長大,人數相對持恒。
從某方麵來說,這也是好事,如果善慈堂的人越來越多,那豈不是意味著不少百姓都身無所依顛沛流離。
與其一生無依無靠,靠人救濟,不如憑自己本事吃飯。
一輛掛著淮南侯府標誌的馬車徐徐朝慈善堂而去。
馬車內,徐氏坐在上首,蘭舟坐在左側靠窗的位置,蘭姝側坐在徐氏旁邊,摟著她的手臂,時不時逗得徐氏笑出聲。
徐氏時不時用餘光打量著蘭舟,看著精神頭倒是不錯,但卻讓她更為堵氣。這路途少說也有半個時辰,平日裏世家主母貴女多是派些管事嬤嬤去意思意思瞧瞧,自己是為了帶她露臉才這般奔波辛苦,可她呢?冷心冷情,對自己這個生身母親沒有半分親昵,一上馬車就坐在那裏。反觀姝兒,明明就身體不適了,還強撐著來陪自己,當自己無聊,說些閑聞軼事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