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懷謙跪在養心殿一夜,膝蓋早就麻木,整個人搖搖欲墜。
可是這些還不如身體內骨血帶來的攪動讓他難受,最後血脈激蕩,一口血吐了出來,整個人暈死了過去。
榮德順見狀隻得讓宮侍先將人抬去偏殿,然後叫來太醫。
不管如何,終歸是皇上血脈,陛下對宗懷謙失望是失望,可若真的在養心殿出了什麼事,他們這邊也不好說。
等宗即明下朝之後,就聽得榮德順說了這件事。
“去請卻老出手替他看看”
榮德順詫異,“是”
卻老熟知百草醫術精湛,精通藥理,基本上沒有他不會的。隻是如今鮮少替人診治,偶爾指點一下龍鱗司選拔出天資聰穎又脫穎而出的人指點一二。
這陛下究竟是在意他還是不在意呢?
……
宗懷言等人攜卷宗,並將魏家、廖家、王家等後續處理安排和對受害家庭安撫事宜呈上請宗即明定奪。
魏家和廖家占地之廣,一切收歸於過,後麵會根據原有名單進行歸還。
王家資產也會充公,拿出一部分安撫照顧那些人,後續工作都是需要交由地方官員去跟進。
至於除卻宗懷亭保下的數名女眷,其餘人等得開春之後就執罰。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宗懷言雖然沒有得令,卻還是留下來了。
宗即明給了他一份密報,是大周和西夏戰事,看得宗懷言臉上的笑意擋了擋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宗懷言從喜悅中回過神來,認認真真看著他。
“怎麼了?”
“皇叔,你變了”
“變哪了?”宗即明饒有興趣問
“像有血有肉的人”
“你其實是想說今日早朝的事情,你也想勸我?”
宗懷言笑嗬嗬說道:“皇叔睿智”,不過想想,他能想到的,他皇叔怎麼會想不到,雖然有些急切,但是也不至於太過激進,還是有很多法子的。
不然不至於燕太傅沒有堅持到底。便是皇叔那穩若泰山,運籌帷幄樣子都不由讓人信服。
“不過,現在想想,問題說大也不大,畢竟~還是有些好處的。”
“什麼好處?”
“皇叔,話真的要說那麼明白?”
宗即明輕笑,心中又是感慨,若是懷言是他兒子多好,他放鬆靠在椅背上,笑著問:“懷言,想不想做太子?”
“噗通~”
宗懷言猛地跪下,“皇叔,是不是我最近哪裏沒有做好?”
宗即明扶額,輕聲叱責道:“你這是做什麼?朕就是問一問,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
宗懷言半跪半坐,耍起無賴說道:“我不起,眼瞅著我大好的生活就要來,你好好的說這一句話,怪讓人害怕的~何況跪自己皇叔怎麼了?”
“這儲君之位多少人都想要,你卻是不想”,宗即明當然知道他並非以退為進,而是真的不想要,其實若是可以選擇自己也想當一個閑散王爺。
“不要,這擔子太重了。”宗懷言頗是嫌棄搖頭,別看他這半年來忙來忙去,可起碼碰到棘手的事情,不用自己去抉擇,自由皇叔定奪。有時候能決定的事情越多,那每一個決定卻變得難了。
“有能者居之”,宗即明涼涼道
宗懷言猛地一驚,下意識回顧四周,“皇叔,你這話今日說完可不能再說了,讓其他人知道,又得掀起多少人的心思。”
“有心思也要有這個能力。當儲君多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宗即明想到某些人,不由譏誚道,這是蘭舟從未看到過的陰暗。
“皇叔,當儲君哪有世子爺來得痛快,如今我在京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什麼條條框框。當初儲君卻是背負著諸多期望,得時時刻刻牢記使命,做好表率,太難了。還不如我這般有權有勢來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