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傳旨的人都走了之後,西夏使臣眼巴巴看著公冶映寒。
她五官雖說不上精致無比,可是骨相好,氣質和善,看人時似有菩薩身邊的神女,帶著一股悲憫。
好比如現在,他們幾乎將所有的希望壓在這個他們捧了十幾年的公主身上。
而她半垂著眼眸心裏對他們卻是冷然不屑的,滿屋子的男人,以往在西夏慣是高高在上,把她們當做附屬品,可如今到這個地步卻要寄希望於一個弱女子身上。
而她那個“好哥哥”,說好聽些是西夏王,說難聽些不過就是亡國之君。
亡國之君不以身殉國,反而苟且偷生,試圖以奇珍異寶美人來換取大周的冊封。
本該是一國皇帝,如今卻是要搖尾乞憐求著人家冊封為王,說得再多什麼忍辱負重的話,歸根到底就是他貪生怕死,
當初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公冶秉德挑撥兩國關係,以為可以趁此機會除掉公冶秉德。
他的計劃算是成功了,公冶秉德是除掉了,可是最後西夏也沒了,而如今卻連親自到建安求冊封都不敢。
可是她敢來,看似自己不過是西夏的犧牲品,可是當知道自己以和親的身份來西夏時,她心底是期待的,總歸是另一條出路。
大周皇帝宗即明正值盛年,他年少時能夠絕境求得一線生機滅了北金,這事她是知曉的,心中更是敬慕的。而今,對於西夏一事處理上,要麼不打,要打就打到底,從中也可以看出他籌謀已久。
這樣睿智深沉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自己借著這次機會,忍一時屈辱,就算是伏低做小又如何,待她入宮攏住大周皇帝的心,又生皇子,她就不信憑著自己的本事不能坐上皇後之位。
還沒有來建安,她就打聽到許多事情,這大周皇帝隻有三子,可是長子和三子被貶為庶人,第二個兒子也是有罰幽閉在府中,不得聖心。
如今大周皇帝不過才是三十多,正是年富力強之時,隻要自己生的皇子,獲得帝寵,到時候她便可母儀天下。
而區區一個西夏公主的身份,又怎麼比得上皇後乃至太後尊位。至於現在的皇後,不過是因為什麼高僧批命順勢而為。他們本就沒有多少感情,自己是亡國公主,可出身到底尊貴,而她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還是商戶教養長大的,如何與自己比?
她就不信,憑著自己的姿容才情,這大周皇帝不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公冶映寒抿著唇,她抬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嘴角掛著一如往常和善從容的笑容,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他們的心。
她右手掌心撫在左肩下,微微俯身,“諸位大人放心,雅蘭珠知曉自己身上的重任,心中亦是無比重視。”
他們聽得眼睛一紅,想到國不成國,還要送公主去敵國皇帝麵前,想想如何不愧不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