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您為了您的仕途,四處送禮做人情拉關係,家中賬房一直入不敷出。”
“後為了大哥的仕途,又是送禮做人情,那時的錢半數便是我出的,不說上百,幾十萬便也是有的。”
“後來我的鋪子有名氣,這些姐姐妹妹最愛做的就是來鋪子裏拿衣服,都是一家手足,分文不付我便也罷了。”
“遇上各種宴會,連首飾裝扮都是從我這取的錢。”
“大夫人手中的鋪子虧了本,都是拿我的錢補的缺。”
“這回就連二哥的事,也要我管嗎,明明是他自己的錯為何又要我為他兜底?”
胡暮暮一口氣說了許多,不停喘著氣, 但總算發泄出來了。
其他人可不想這麼多,胡淵冷哼:“我養你到這麼大,從小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的,你長大了,有錢拿來孝敬父母也是應該的。”
“就是,我可是你二哥,幫家裏人還不幫你自己。”胡長寧梗著脖子理直氣壯。
胡朝朝和胡晨晨也開始唱紅白臉。
胡晨晨:“不就是點錢,你出一下又不會掉你一塊肉,果然是妾的女兒,沒點家族情意在身上,總歸是條白眼狼。”
胡朝朝:“五妹妹,何必同一家人置氣,這可是你的哥哥,你不幫為自己的哥哥花錢,還能為誰呢,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才是要緊的。”
黎淮聽的想笑,抓起杯子就往地上砸去。
隨著陶瓷碎片四處飛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堂堂左丞,一家的大夫人,一家子的有手有腳的小姐少爺,居然要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妹妹養活。”
“天大的笑話。”
黎淮覺得眼前這一幕已經可笑到了極點,一家子的吸血鬼,倒是沒一點把剛及笄的胡暮暮當自家人,反而用血緣親情日日要挾取錢。
胡淵拍桌,指著黎淮怒道:“你不要覺得你是胡暮暮帶來的朋友就能在我左丞府胡來!”
胡長寧也仗著父親母親都在,居然硬氣起來:“就是你一介平民,能與胡家的小姐有瓜葛已經是三生有幸,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識相點難不成應該自己撕了那張欠條然後滾出去。”
黎淮看著他,看他的眼中滿是憐憫。
太蠢了。
程大夫人換上滿臉哀戚:“暮暮,你就幫娘這最後一次,好不好?”
最後一次,黎淮實在是沒法相信這種話:“這最後一次又如何這麼肯定,在你們眼裏,錢袋子能這麼輕易的交出去?”
“除非...”
除非她出了意外,沒有了正主,這家店自然能被胡淵收走。
想到這裏,黎淮臉色一沉,當場掐指就給胡暮暮來了一卦。
大凶。
“你們,瞞著她,為她定下了婚事?”
聽到這裏,胡暮暮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崩了:“父親?母親?這又是為何?”
黎淮用眸子盯了胡淵和程默許久,直到雙眸泛紅,看清了過去,冷笑一聲:
“那自然不能把你的三姐姐四姐姐退出去送死,懷化大將軍南楚河,雖然戰功赫赫,但世人皆知此人殘暴不堪,貪財好色。”
“被他納入門的小妾各個短命,運氣好點被他折磨的時間短些,早死早超生,運氣差點,吊著一口氣還得受罪。”
“這種夫君,他們怎麼敢給你的姐姐們,正好你去了,活不長久,你的東西自然而然歸他們了。”
幾句話說的胡暮暮臉色慘白,胡淵夫婦臉色倒黑的能滴墨。
一時間,大廳一片沉默。
終於,胡暮暮開口:“父親,母親,這錢我替二哥哥還了,但從此以後,我不再是胡家的女兒。”
胡淵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與我們斷絕關係嗎?”
胡暮暮一臉堅定:“是。”
“從小到大,您也從未盡到父親的責任,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這些日子,我怕是也還的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