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杜如晦、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同時止住腳步。
身後房玄齡聲音響起:
“老夫之所以叫你們四人過來,是因為信得過你們。”
“所以老夫才坦誠相告。”
“你們要走,老夫不會攔著,但也要聽老夫說明理由,你們再走也不遲啊。”
杜如晦轉身看著他,緩緩說道:
“玄齡兄,老夫之所以要走,不是因為你要效忠女帝,而是因為,老夫拿你當摯友,你卻不是。”
“前天你對老夫說,你打算入宮謁見女帝,懇求她將昭寧公主嫁給房俊。”
“老夫勸你別去,因為讓房俊迎娶公主,不合時宜,容易引火燒身。”
“你卻不聽,老夫當時不太明白,你這般精明的人物,怎會看不清楚其中的玄機?”
“現在老夫明白了,不是你不懂,而是你執意如此,是有別的目的。”
“但在當時,你卻並未告訴老夫你的目的。”
“這才是老夫憤怒的原因!”
李靖冷哼道:“不錯,這也是我生氣的地方!”
程咬金板著臉道:“玄武門之變,咱們一塊過來的,到現在你卻藏著掖著,怎麼能叫人不生氣!”
“……”尉遲敬德神色呆滯看著四人,合著你們四個,並不覺得他叛逃秦王府,就我一個這麼覺得?
很快,尉遲敬德臉色漲紅扯著嗓子吼道:“俺也一樣!”
話音甫落,就換來其他四人一致的古怪目光。
房玄齡緩緩起身,走到他們跟前,拱起雙手衝他們四人作揖到底,低頭誠懇道:
“四位仁兄賢弟,此事確實是老夫做得不對。”
“但老夫這樣做也有苦衷。”
“東宮、齊王府、元謀功臣與咱們秦王府勢同水火,眼線遍布。”
“老夫若是與你們相談此事,難保隔牆有耳。”
“為了秦王府,也是為了老夫一家,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杜如晦、李靖、程咬金神色一緩,看他歉然說出理由,心裏的氣消弭不少。
尉遲敬德嚷嚷道:“你為何打算效忠女帝?”
“連我都能看出來,朝堂之上的大臣,全是心向太上皇!”
“女帝之政令,太上皇不點頭,就無法施行下去!”
“你幫她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會得罪太上皇,值得嗎?”
房玄齡斬釘截鐵道:“不是值得不值得,而是時局如此,不得不為!”
見杜如晦、李靖、程咬金露出若有所思狀,唯獨尉遲敬德一副懵逼模樣,房玄齡耐心解釋道: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秦王率領我等,發起玄武門之變,誅殺太子和齊王。”
“奈何天不佑秦王,讓他與太子和齊王一同殞命於玄武門之中。”
“從那一天起,老夫就知道,太上皇必將三王之死,怪在我們這些秦王府幕僚的頭上!”
“但是沒多久太上皇退位,老夫以為改換皇帝,應該沒事了。”
“卻不料,太上皇退位是因為當時的時局,而不是真的甘心退位!”
“去年年底,老夫才想明白,太上皇是要將女帝逼成昏君,然後借廢黜昏君之名義,順應民心的重回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