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謝叔方驚疑看著李靜姝。
盧逑被冤枉,為什麼會是昭寧公主為他伸冤?
盧逑是東宮的人,就算是幫他伸冤,也是東宮的人來做才對……
二人目光看向魏征,見他臉色鐵青,頓時心中了然。
魏征以及他背後的東宮,已經將盧逑視作棄子,根本沒想過要搭救盧逑。
女帝和效忠於她的人,便去招攬盧逑……
現在昭寧公主出麵請求將盧逑無罪釋放,官複原職,也就是說盧逑已經投靠女帝了……
而去招攬盧逑之人,肯定是此刻被關押在京兆府牢獄的房俊!
這個房俊,被關在牢獄中竟還不安生!
居然還幫女帝收買人心!
幸好……太上皇已經降旨,要房俊不能入朝為官,不然他步入廟堂,恐怕會做出更叫他們瞠目結舌的事。
裴寂、謝叔方眸底掠過的那抹忌憚,很快轉瞬即逝。
李曌望向滿是麻子的中年人,冷聲道:“昭寧公主所說,可是實情?”
周麻子誠惶誠恐道:“是……吳念當初要賣掉那柄紈扇時,草民看過幾眼,‘昭寧’二字,確實不在扇麵,而在扇柄!”
聞言,李曌看向李淵道:
“父皇,既然有人能證明盧逑的清白,兒臣以為應當立即將盧逑無罪釋放,官複原職。”
李淵此刻正因不讓房俊為官而心情大好,聽到她的話,擺手說道:
“盧逑既已洗清嫌疑,自當官複原職,你降旨順帶替朕撫慰他一番吧。”
“兒臣遵旨。”
李淵望向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李靜姝,不愉道:“昭寧,你還有什麼事?”
李靜姝抬起蔥白手指,指向那名中年牢卒,說道:
“父皇,皇姐,此人是京兆府牢卒,今日他在給死囚的飯食中摻了鴆毒,要殺吳念和房俊。”
聞言,眾人臉色一變,這麼大的事,你放在後麵說?
房玄齡手掌哆嗦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瞅了一眼神色氣憤的李靜姝,心中鬆了口氣,那個逆子應該沒什麼大礙……不然昭寧公主不會先講盧逑的事……
李曌關心則亂,急聲道:“房俊有沒有中毒?”
李靜姝哼道:“好在房俊機敏,護著吳念躲過一劫,但是死牢中的二十二名死囚,卻因這個牢卒的毒粥,全部身死!”
嘶……眾人吸了一口涼氣,這都能讓房俊給躲過去?
李淵皺了皺眉頭,二十二名死囚身亡,房俊不僅能活下來,還保住一人……果然,不讓他當官是對的!
“誰讓你殺他們的?”
李淵對著那名牢卒冷聲問道。
中年牢卒體若篩糠道:“那個人我也不認識,他叫我下毒給吳念……”
殺吳念……是為了滅口?
眾人同時心頭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時,房玄齡起身對著李淵、李曌作揖到底,神色凝重說道:
“太上皇、陛下,牢卒背後之人要殺吳念,明顯是不想被人知道欽案中存在兩柄紈扇,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紈扇之事,沒有水落石出,臣請徹查!”
李曌適時站出來道:“父皇,京兆府二十二名囚犯皆因此事而死,若不追查到底,不能正人心而靖浮言!”
李淵微微頷首,雖然死囚罪該萬死,但被斬首和被毒殺不是一回事,死了這麼多人,他也沒有理由不讓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