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前腳走,國子監博士任修遠也跟著起身離開,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李靜姝望著他黑臉離去模樣,對著房俊眉開眼笑道:“本宮就知道叫你來是對的,瞧那個任修遠的臉色,被你罵成什麼樣。”
房俊瞅著她道:“我什麼時候罵過他?我剛才是誇褚館主。”
“對對對!”李靜姝笑得合不攏嘴道:“等會多誇幾句!”
你是看出殯的不怕殯大,看起火的不嫌火苗子高……房俊心裏默默說完,望了一眼室內二十來張幾案,說道:“今天會來這麼多人?”
李靜姝點頭道:“要麼怎麼說褚遂良名氣大呢。”
“不過今天來的都是男的,要讓你失望了。”
有什麼好失望的,我又不是好色之徒……房俊腹誹一句,忽然瞧見褚遂良神色凝重的又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一名絕色女子。
那名女子秀發高挽,露出修長白淨的脖頸,穿著一身緊繃胡服。
女子年齡二十來歲,臉色冷若霜雪,一副生人勿近模樣。
房俊神色一怔,不由看向李靜姝,不是說今天不會有女子來嗎,這位是怎麼回事。
李靜姝此時也注意到那名胡服女子,俏臉頓時一變,驚聲叫道:“齊王妃,你怎麼來了?”
齊王妃?
房俊心中一凜,上下打量起她。
自從捉拿楊越以後,他特地查過有關齊王府的人,齊王之子梁郡王,名叫李承業,齊王妃,名叫楊妙玄。
她來幹什麼?房俊思索起來,按照李靜姝說的,太上皇讓國子監博士來宣揚男尊女卑,是個女的都不會來參加這次酒宴。
李靜姝之所以來,是因為她不爽有人罵女帝。
那齊王妃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楊越?房俊眉頭一皺,不可能……一個京兆少尹而已,還不配讓齊王妃為他出麵說情……
正在此時,一聲悅耳冷哼響起:“妾身為什麼不能來?”
李靜姝語氣一噎,癟著嘴坐了回去。
這位主兒是吃了槍藥嗎……房俊望著齊王妃,不由心裏吐槽了一句。
褚遂良感覺到室內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輕咳一聲,攤開手掌對著自己座位,說道:“王妃請上座。”
“今日你辦的酒宴,就不與你搶上座了。”
楊妙玄抬起蔥白手指指向一處,語氣淡淡說道:“妾身坐那。”
褚遂良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見她指的竟是房俊身旁座位,眉頭皺了皺,說道:“王妃身份高貴,豈能坐於人下?”
楊妙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徑直走到手指位置,坐了下去。
一縷香風,瞬間沁入鼻息,房俊轉頭望向齊王妃,見她自顧自倒酒喝了起來,嘴角抽搐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