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姑娘，我們還能再見嗎？”
楊沐風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隻是聽到停雲說要走，心裏便急得不行。
“總會再見的，如果你還想見到我。”停雲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謝允對著停雲離開的方向躬身行禮，直起身時，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眼神狠厲，周身冰冷，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提起楊沐風和穀承書，一步踏入夜空中。
楊沐風兩人隻覺得冷冽的風打在臉上，臉生疼。
腳才剛落地，隻吸了一口氣，兩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立刻就撐不住，捂著肚子狂吐不止。
穀承書低下頭，卻看見一雙帶血的眼珠子與他對視，頓時吐不出了。
四周，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惡鬼的嘶吼也不停。
惡鬼們像是最凶狠的野獸，無情地撕扯著活人，地上隨處可見的斷肢和血肉，全然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楊沐風覺得，如果世間有地獄，或許就是現在的模樣。
他臉上毫無血色，看著那些惡鬼肆虐，握緊了手中剛得的劍。
謝允似有所感，回頭看著他，臉上依舊冷漠。
“他們為了讓人信服三神殿，獻祭了多少江仙城百姓，本就該死，你同情他們？”
握緊劍身，楊沐風沉默許久，終是背過身去。
今夜被惡鬼弄死的，都是三神殿的弟子，他們確實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從江仙城那場紅色的雪落下時，三神殿這場騙局就已經開始了。
他原以為，神是無私的，大愛的，可他今日所見，並非如此。
三神殿，百姓敬奉的地方，究竟是成了江仙城最肮髒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終於停了，楊沐風這才顫抖著轉身，身形微晃。
無數厲鬼眼中閃著綠光，幽幽看著他們。
穀承書不自覺拔出了劍，身子抖如篩糠。
鬼王級別的惡鬼，誰人不怕？
“怎麼，被鎮壓了這麼久，還不長記性？”謝允冷聲開口。
說話間，他腳下升起一個古老的陣法，陣法中間，一麵與人高度相當的白銀相間的旗子浮出，上麵寫了一個大大的“魂”字。
字體繁複，不知是多少年前，哪個朝代字體。
謝允伸手拿過，身上白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眼中滿是淩厲。
眾惡鬼神身形皆是一顫，低下了頭。
小鬼們更是嚇得縮成一團，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
“大人，我們早就改邪歸正了，是他們，是三神殿的那些人……人間的人太可怕了，這裏太不是鬼待的地方了。”
一個小鬼頭鼓足了勇氣，聲淚俱下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一瞬間，眾鬼抱頭痛哭，紛紛開始控訴人間之惡，人之惡。
“他們讓江仙城百姓推倒了鬼神大人的最後的神殿，連我們最後的棲身之所也毀了。”
“他們逼我們去殺人，去挖眼睛，我們不從，他們便要殺我們，用活人的血來激我們成為惡鬼，我們想去鬼城啊！”
看著哭成一團，一把鼻子一把淚的眾鬼們，謝允放軟了語氣：“好！”
謝允對著虛空喚了一聲：“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