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反常態,並沒有繼續跟著小公主。
好事者雖怕她,卻也緊跟著她,好奇那藏在鬥篷裏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們擠在河邊,還有的站在河麵上。
寬大的鬥篷從他頭上滑下,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借著前方河裏的河燈,可以大概看出長相。
湧思書院的人離得近,看到人都時候瞪大了眼睛,嘴唇一張一合,驚得說不出話。
“尊,尊主!”
可下一秒,他們又極力搖頭:“不可能,尊主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七月隻是恨恨看著那個將花燈放入河水中的人,手哢吱作響。
眾人看去,原是那日偷雞被打的幹瘦少年,他的臉洗幹淨了,嘴角上似乎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不是新傷。
他手一撚,黑氣環繞,花燈裏的蠟燭亮起,徹底照亮了他的臉。
從那雙黝黑的眸子裏,眾人看到了瘋狂。
他大聲地禱告著,虔誠地許下他的願望:“我希望天降災禍,讓所有人都被埋進肮髒的泥裏,覆滅萬物生靈。”
小心翼翼將河燈放進河裏,飄遠,緩緩沉下去。
在河燈沉下去那一刻,他周身黑氣暴起。
縱身跳入河中,像一個瘋子,將河中的河燈都撕爛。
“連你也不幫我,連你也要這樣對我,全都該死,全都給我死。”
短暫的沉默後,仙門世家的部分小弟子忍不住了。
“不是,這人有病吧,自己過得不如意,便要所有人陪他不如意?”
“瘋子吧,自己許那樣的願望,哪個神幫他實現才是真是該死吧!”
“這瘋子身上的黑氣也不對勁啊,哪是人身上會有的。”
說罷,眾人不敢開口了,後知後覺看向樓思和七月。
實在害怕,眾人腳底抹油跑了,不敢多停一秒。
“同一張臉,我愛小公主愛得深沉,怕這個女人怕得要死。”
“還敢說這樣的話,快跑吧!”
追上小公主以後,心都平靜了。
路上,喬靈兒拉著小公主看,除了頭上簪的幾多梅花,首飾全沒了。
“妹妹今日,身上東西可全送完了。”喬靈兒打趣:“本來我的也可,可你們追月國人不喜歡這種借花獻佛的事,隻能作罷了。”
小公主隻是笑:“阿爹阿娘說,金銀玉器,寶石明珠都是點綴,身外之物。若是能給人帶去一點福氣,便是物有所值了。”
“我若是有你這覺悟,我阿爹能從夢裏笑醒。”喬奕笑:“不過,我妹妹覺悟比我高,以後我隻要好好繼承我爹打鐵愛好就是了。”
“哥哥,不準說這樣的胡話!”喬靈兒認真道:“以後要是有人欺負我,你還要衝出去替我教訓他們啊!我這樣嬌嬌弱弱的,可提不動大刀。”
“行啊,哥哥我一定站在你前麵,保管別人傷不到你一根汗毛。”
“哥哥最厲害了!”喬靈兒豎起大拇指。
扭頭,她上前抱住小公主的胳膊,笑問:“我以後是巫族的族長,聽說追月國王上和王後娘娘已經定了妹妹你繼位了,以後你可就是女君了,咱們或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一起玩兒了。”
“我才不要當什麼女君呢,我已經跟阿爹和阿娘說了,姐姐比我更適合繼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姐,跟靈兒姐姐你一樣能幹,又聰明,追月國的百姓們也都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