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孟婆湯,忘掉前世今生,這是所有人死後,魂魄過奈何橋時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走上黃泉路,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剩下的就是執行判官的一紙判令,或投胎轉世,或領取懲戒,再或者被打入十八層被永世鎮壓。
人死後需要經曆陰間十三站,鬼命不好的,很難堅持到最後一站,在路上可能就死了。
金雞山上亂飛的金雞利爪,亦或者惡狗嶺上惡狗陰魂的撕咬等等,能真正做鬼順利來到酆都城接受審判的還不到十分之一。所以,鬼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下一位!”
奈何橋上,那是一張寫滿歲月的痕跡,好似被狠狠的踩了一腳的幹核桃皮的臉,雙手端起一張陰氣凝固形成的大碗,碗裏湯水清澈透明,冒著絲絲陰氣。
當孟婆喊出下一位的時候,一個身穿戰國時期鎧甲的陰兵,用手狠狠一推,橋頭的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陰魂,踉蹌的被推到了橋上,女孩子不知所措,手腳慌亂,不知道接下來這些人要讓自己做什麼。
孟婆眼神空洞,滿臉深陷的褶子恐怕蚊子落上去都能崴了腳,這樣一副麵孔,在這女孩兒時的記憶裏,可能隻有坑害白雪公主的老巫婆了,所以女孩展現的是滿臉的畏懼。
陰兵見女孩嚇的癱軟在地,根本不聽孟婆的召喚,隻能親自上前,抓起女孩胳膊,拖拽著向孟婆走去,不友好到了極點。
女孩在孟婆麵前,隻剩下了瑟瑟發抖,不能自主喝下孟婆遞過來的這碗湯。
陰兵見此,手指很嫻熟的掐在女孩的兩腮上,孟婆將湯倒進女孩被撐開的嘴裏,喝下。
喝完,陰兵繼續拖著陰魂到了橋的另一頭,被另一個接管陰魂的陰間差役拖走了。
在等待喝湯的陰魂裏,夾雜著一個極為特殊的人,此人每隔半年左右就要來混一碗湯喝,不然,他可能會真的死掉。
地府為此頭疼了好多年,陰帥乃至閻羅都時常開會,總想著有什麼辦法杜絕此事。
並非孟婆湯多麼珍貴,主要是此人不把陰間律法放在眼裏,想來就來,說走就走,地府的麵子被這小子糟蹋的一塌糊塗了。
而此時,這小子又來了,他就摻雜在橋頭等待喝湯的陰魂裏。
“下一位!”孟婆繼續喊著。
王玄冬故作膽怯,失魂落魄的走上奈何橋,眼神呆滯,跟第一次來喝湯的陰魂如出一轍,哆哆嗦嗦的接過孟婆遞過來的湯,還小聲對孟婆說了一句:“我是不是喝了湯就死了!”
陰魂過了黃泉路,就是死了,但孟婆並沒有說,隻是簡單的吐出了一個字:“嗯!”可能是不屑解釋這般簡單無聊的問題。
王玄冬喝下孟婆湯的一刹那,仿佛瞬間精神了,雙腿微微彎曲的同時向後跳開,手裏陰氣凝固的碗摔在橋上,啪的一聲,碗碎了,湯碗形成的陰氣瞬間潰散。
“多謝了!”王玄冬淡淡說了一句。
孟婆眼皮上抬了半分,驚異還不到三秒,便知為何了,於是冷笑說道:“王玄冬,你能不能溫柔一點,騙了我的湯還砸了我的碗,有你這樣做人的麼?”
“不好意思了,最近心情還不錯,有些激動了!”
“你說你,怎麼也算是老演員了,每次來騙湯都要整出點不一樣的故事情節,還問我喝了孟婆湯就死了那樣弱智的問題,怎麼的,顯示你的與眾不同啊!”
王玄冬見孟婆沒有敵意,戒備心放下了不少,調侃說道:“與眾不同倒沒有,但喝了你的湯,皮膚倒有些白裏透紅了。”
孟婆嘴角微挑:“哼,詭辯!”孟婆想了想繼續說道:“王玄冬,你基本每半年左右就要私闖一次地府,在陰間這可是重罪,你就不怕真把地府惹急眼了,設法抓你麼?”
王玄冬依舊自信:“據我了解,陰兵鬼厲根本拿我沒辦法,陰將閻羅都很忙,怎麼可能天天守著奈何橋就等著抓我啊,這還是假設在他們能幹過我的基礎上。再說了,我就是來討碗湯喝,對於家大業大的陰間來說又算的了什麼呢?就因為一碗湯,萬一設好的局沒困住我,讓我跑了,那麵子不是徹底丟沒了麼!得不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