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冬恢複了先前的容貌,在他看來就是白裏透紅,與眾不同啊,也就是說他可以再次下山賒刀了,不然出去賒刀,不僅影響市容,關鍵會把人嚇壞的。
出自賒刀一脈的王家,都是一身道袍,腰間別著一把菜刀。
不在鬧市區的早市或者夜市擺攤,而是找個幾乎沒人路過的巷子或者牆角,一把菜刀扔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張白紙,上麵寫著幾個大字:賒刀,隻賒不賣,賒給有緣人。
大多路過的人隻是看一眼,心生幾度好奇罷了,並不會在意。了解賒刀人這種職業的能有幾人,即使見到了也未必能想起來。
王玄冬從來都是在賒刀一脈祖訓的邊緣徘徊,也就是說不走尋常路,沒什麼道袍裝飾。
一條牛仔褲,一件黑色風衣或者運動服,腰間是一個印著蠟筆小新的藍色帆布包,再搭配上一雙旅遊鞋,偶爾為了裝一下酷,還會戴上一副他爹留給他的,一個遮不住眼珠子的黝黑小墨鏡。
如果全副武裝,穩穩的社會小青年,跟一向故作仙風道骨的道士完全不沾邊,就好似兩條平行線,永遠都沒有交叉的地方。
此時的王玄冬,半躺在一條巷子裏的長椅上曬著太陽,手裏扇著不知在哪個集市地攤上淘來的一把香妃扇,妥妥的社會流浪小青年。
一個穿著唐裝,身材端莊的中年路過巷子,看了一眼這不起眼的一幕便匆匆走過。王玄冬也撇了一眼男子,嘴角微微跳動,便繼續閉著眼,扇著手裏的香妃扇。
數分鍾之後,男子折回。
走到王玄冬的那把扔在地上的菜刀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想在這把菜刀上看出與眾不同之處。
觀察半晌後發現,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都看不出什麼獨特的地方。
在中年男子口中緩緩的讀出菜刀旁邊白紙上寫著的兩行字:“賒刀?隻賒不賣?賒給有緣人?”
中年男子似乎沒讀懂這短短的幾個字,在嘴角不斷重複著。
中年男子不解便開口問道:“敢問小兄弟,你這菜刀要賣多少錢?”
王玄冬眼皮都沒睜,隻是胳膊微微抬起,手指指向白紙上的幾個字說道:“沒看懂?”
中年男子在古籍中看過關於賒刀人的傳說,但那也隻是傳說,自己的主觀是不相信這個的,但出於好奇,這才折返回來想一探究竟,不然也就一走一過沒有下文了。
“小兄弟,你這刀又是怎麼賒的?能具體說說麼?”被王玄冬懟了一句卻不氣不惱。
王玄冬使勁睜了睜眼,這才在裝逼小墨鏡的邊緣仔細看了一眼男子。
此男子上闊為金,下闊為銀,兩腮豐滿,下巴圓厚,完全是一副官麵。
兩眉間隔很窄,此為心胸狹隘,一般容不得身邊人比自己好。眉心三道豎向皺紋,長短長,形成一個川字,在男子說話間,川子也在左右扭動,仿佛在眉心有三個小人兒在跳舞,此為狠厲之相,不善。
“你我無緣!走吧!”
“你沒問我沒說,你怎麼知道我們無緣?”男子追問。
“我不想參與廟堂紛爭,你我無緣!”
這一句我不想參與廟堂紛爭,徹底把中年男子的小心思勾引起來了,很明顯這年輕人是會點兒啥。
“客戶上門了,哪有不做的買賣?具體說說吧,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把刀賒給我?”
王玄冬沒再回答,隻是起身,將扔在地上的菜刀和寫了字的白紙裝進帆布包,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中年男子的好奇心被王玄冬就這樣勾搭起來了,如果王玄冬瞎逼逼幾句,說什麼老演員都會的那幾句重複最高的話,我觀你麵相,必有血光之災,要想解決,請付錢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