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人來人往,薑昕暢看著他們的衣著,發現和鄉下村子裏竟差不了多少,隻是少了村民們幹農活粘上的泥點子。男人大多都是一件暗藍色的褂子,一條綠色軍褲,腳踩綠膠鞋,倒是也有不少人講究的套上一身白襯衫。女人們也是如此,隻是換了雙黑色布鞋。可以說,這大街上找不出其他的顏色來了。怪不得剛才在供銷社的時候,就隻有那些布。
薑昕暢覺得奇怪,按理說,鎮上的消費水平應該比村裏高出不少,整理原主衣服的時候,她看見不少碎花裙,小跟皮鞋。但她對這個時代隻是在書中和外婆的記憶裏窺探過一二。不過——她身邊就有一個“土著”呀。
俞舟感覺衣擺處小小的拉力,垂眼看到白皙纖細的兩節手指夾著一片衣料輕輕的拽。
“怎麼了?”薑昕暢覺得俞舟的嗓音有些啞,以為是走的渴了,立刻準備取下自己的小水壺,一回生二回熟。卻被一雙大手按住。
“我不渴,剛才是要說什麼。”薑昕暢的注意力被轉移,也不糾結喝水的事了。
“哦,對,我是想問你怎麼鎮上的人也這樣穿,我還以為他們會......時髦些。”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寡聞,原主來這也就一個來月,連這鎮上都沒來過。原主是真的宅,當然也可能是懶,平時都是大家來鎮上,她讓趙君哲幫忙帶些東西,原主給趙君哲那麼多票和錢,他也不敢拒絕。至於衣服,說實話,她整理原主那些衣服的時候,發現還有許多外國貨,原主的父母對她真的是十分寵愛的。
這村裏到鎮上路途是挺遠的,村裏人平時大都步行,村裏有自行車的人家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大家都是在田間做慣了農活的人,走起來累是挺累,但也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原主是城市裏嬌養的大小姐,當初能下定決心下鄉,一方麵是因為趙君哲,但更大的原因是不知道鄉下有這麼苦,要不然肯定不會來的。薑昕暢心裏暗搓搓的想,原主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趙君哲。其實剛來就後悔了,隻是趙君哲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愛慕他的人,原主心裏就不痛快了,下定決心要把趙君哲拿下。說難聽些,一個東西搶的人多了,大家就都以為這是個好的,然後搶的人就更多了。
俞舟看著問完自己就不知道在神遊什麼的人,眸色一深,直覺她又在想那個趙君哲,原主那癡迷趙君哲的形象實在是深入人心。
“在想什麼?”
“嗯?”薑昕暢的思緒被清清冷冷的幾個字喚回。看向俞舟,發現他依舊一副冷冰冰的臉,和平時倒沒什麼兩樣,但薑昕暢敏銳的發現了俞舟冰冷麵具之下的其他情緒,具體不出來,但一定不怎麼好。
“對不起啊,我剛才走神了,我在想我自己的那些衣服,這裏好像沒有人穿。”她發誓她的本意是想解釋一下自己走神的原因,至於趙君哲,還是不提的好,和諧的家庭氛圍需要大家共同維護,但是為什麼俞舟的臉色更差了啊,薑昕暢欲哭無淚。她再也不走神了。
眼前的女孩愧疚又慌亂的道歉,卻又殘酷的提醒他兩人之間的鴻溝,並不是一張結婚證明可以填平的。薑昕暢就像落入泥潭的白天鵝,在這灰撲撲的地方,明豔漂亮的格格不入。俞舟握緊手中的布袋,她不應該屬於這裏,他會帶她回到公主住的城堡,然後做護她一生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