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溫蝶就不得不認為這份協議是權斯燃給她設的糖果陷阱,等等,對!
從她昨晚查到的那些資料來看,權家勢力盤根錯雜,權斯燃雖然是權家長子……
但現任權家家主權振辭卻並不止權斯燃這一個兒子!
而且權家二少爺權司書,現在已經二十歲了!
二十歲,按照豪門家爭奪財產的一貫作風,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刹那間,溫蝶理清楚,隻覺周身發冷。
數百年來豪門世家遺產爭奪都要搗出幾場血雨腥風,這協議上明著對她這樣好,但實際上到時候權斯燃放她走,權家人會放過她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可能。
所以,這協議上沒寫出來的,是一年之後,她很可能葬身在不明勢力的刀刃之下。
嗬,不愧是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
好一個明裏給糖,暗裏甩手,借刀殺人。
“你……你很想讓我,簽字嗎?”
溫蝶精致無瑕的小臉布滿淚痕,色如白雪一般,眼尾發紅,忽然抬頭看向權斯燃。
說話間晶瑩的淚珠再次滑過布滿淚痕的小臉,墜到了素雅棉裙上,可憐到讓人見之於心不忍。
但權斯燃不為所動,男人的目光始終保持著淡漠。
溫蝶眼眶愈發紅。
啪!
清脆明亮的聲音突兀地響在室內,黑色簽字筆的塑料筆帽被少女一拔放到了桌麵上。
紙冊被溫蝶果斷翻到了簽字那一頁。
唰唰。
溫蝶頂著淚痕交錯的一張臉,在簽字處極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像是難過委屈到了極點,紅眼的兔子,發了點小脾氣。
紅色印泥被打開,溫蝶微微頓住,望向印泥又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目光有些茫然。
權斯燃微擰眉:“拇指和食指都……”
少女頭也不抬,纖細白皙的食指往印泥一摁,沾了紅色印泥的指尖摁到協議上。
手指拿開,兩秒後紙張一合,簽字筆和印泥往冊子上一放,推到了他麵前。
“簽好了。”
開口,聲音帶著抽噎的哭腔,哭腔裏,又分明夾雜著股韌勁。
“……”和預想的情況很不一樣。
權斯燃微蹙眉,將協議打開瞅了一眼,溫蝶字如其人,秀氣可愛。
那枚指印也……精致小巧。
瞅了眼溫蝶,少女梨花帶雨,眼尾紅著。
難道這女人,真不是裝的?
權斯燃又看了眼溫蝶,對方抽了張桌上的紙巾,擦起了眼淚。
權斯燃收回目光,將協議放回文件袋。
恰時,包廂門鈴被摁響,送餐的到了。
“進來。”
兩個服務生端著托盤走進,後頭跟著藍啟。
權斯燃將文件袋遞給藍啟,藍啟接過很快退了出去。
兩個服務生目不斜視地擺著餐品。
擺好,一個正要按照規定禮貌看向客人說出那句經典祝福語“祝您用餐愉快”。
不料一瞧,就對上麵前少女我見猶憐的模樣——皙白嬌嫩的漂亮小臉布滿淚痕,粉色的唇瓣微癟,長睫上沾著的淚珠,晶瑩剔透得像水晶。
服務生被驚豔得瞳仁一顫,愣是呆了。
兩秒過去,沒反應過來。
倒是對麵的權斯燃先眉梢挑了挑,注意到對方的舉動。
餐椅裏,溫蝶垂著眸子,正用桌上紙巾盒裏的餐巾紙擦拭著手指上沾著的紅色印泥,一副乖巧。
隻是,邊擦拭,邊還委屈壞了地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權斯燃將視線落回服務生身上,就發現對方,居然還在看。
長目微斂,薄唇一勾。
“啊——!!”
一道慘叫聲隨即伴隨托盤掉落地麵發出的刺耳哐當聲響徹室內。
門口快步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對方陡然間捉住服務生的手腕,往人後背狠狠一擰!
緊跟著抬起腳,皮鞋底往服務生脛骨處大力一踹!
嘭咚!!
服務生被直接踹得跪到在地上,疼得冷汗和眼淚直冒。
和人一起進來送餐的另一名服務生嚇得臉色一白,瞬間一動也不敢動。
事發太突然。
溫蝶被那慘叫驚得一頓,心髒狂跳了跳,瞳仁一縮望過去,心髒跳得更凶。
雖然那服務生盯著她看讓她確實不太舒服,但也用不著這麼……
“好看嗎?”
就聽對麵權斯燃開口,聲音寒冷如隆冬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