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斯燃微用力,支撐著溫蝶站立的力度,垂眸注視她細膩白皙的小腿,穩而準地,將她身後餐椅一撤懸空拉了開。
餐椅四個腳穩而輕地落在地毯上,溫蝶站直回頭對上權斯燃,瞳仁微擴。
“下次這種事,夫人應當叫我。”
權斯燃就微俯身,溫熱有力的手掌貼到了她腰上,短暫地扶了一下,熱息落到她耳根上。
熱乎乎,癢酥酥的。
溫蝶心跳驟然加快,麵頰也不由地染起兩團紅暈,心裏隨之升起一種奇異別扭的感覺。
權斯燃注意到她剛才……還,幫了她?
但不等溫蝶細想,權斯燃摟著她往樓下走,後頭很快跟上溫家的人。
藍啟領著一行黑衣人候在大廳,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押著那名“消失”的女傭。
女傭白著臉,手指緊張地回曲著,目光投向了樓梯這邊。
權斯燃瞅了女傭一眼,麵上沒什麼表情,踏下最後一階台階,牽著溫蝶落座。
溫家人緊跟著過來坐到兩側沙發上。
入座沒兩秒,霍蓮朝權斯燃優雅一笑,“斯燃,你審,還是我審?”
“現在腳底下是溫家,那當然是霍阿姨審。”權斯燃瞅了眼麵前被黑衣人壓著肩膀臉色慘白的年輕女傭,笑著看回霍蓮。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溫蝶不由地在心裏感歎權斯燃的話術和地位確實是高。
一句話不僅把霍蓮在溫家的地位給抬了起來,還把秦晚玉的身份給壓了下去。
且還讓作為溫家家主的溫盛鑫聽了後不僅屁不敢放一個,麵上還堆著笑。
真是了不得。
霍蓮開始審人。期間有人來送飯後水果和茶水,這次換成了透明的玻璃壺。
權斯燃似乎對審判並不關心,他手機敲著字兒,不知道在弄些什麼,不過溫蝶猜應當是公務。
終於,在女傭哭哭啼啼求饒並不小心蹦出個類似於秦字的音之後,權斯燃動作一頓,長目微凜,冰冷的視線如利劍般投了過去。
“‘秦’,秦什麼?”
周圍死一般寂靜,坐在側方沙發上的秦晚玉猛地站了起來,雙目瞪大,手指著女傭,失態大吼:“你!你胡說什麼——!”
“秦夫人?”權斯燃語氣淡淡,回望了過來,眸中恰到好處地染了絲驚訝。
坐在權斯燃身旁單人沙發上的溫盛鑫眉頭一皺,也看向了秦晚玉。
秦晚玉臉色一僵,似是意識到什麼,眼淚突地掉了出來,越掉越凶。
“不,不是的,我,我就是覺得她冤枉我,盛鑫,你知道的,我們家裏就隻有我一個姓秦的……”
溫蝶心中隻覺好笑,秦晚玉這人,是真不知道欲蓋彌彰四個字怎麼寫。
溫蝶狀似驚訝地看過來,便見秦晚玉眼眶紅得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盛鑫……今天是我媽的忌日,對不起,我狀態不太好……”
秦晚玉邊說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仿佛隻要再聽一句重話,就要立刻暈倒。
“媽!”
忽地,溫霽月一聲尖叫,溫盛鑫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就見秦晚玉偏偏倒倒靠在沙發一側,竟是真的就這麼昏了過去。
……
“斯燃,小蝶,今天實在是招待不周,實在是抱歉。”
半個鍾後,溫家大宅門口,霍蓮領著溫筱雅和溫霆厲出來和權斯燃溫蝶道別。
權斯燃已經將溫蝶送上了車,聞聲淡淡笑了笑,“這是哪裏話,溫家是一個整體,霍阿姨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擔,今天的事,把搗亂的人處理好就是了。”
霍蓮微微一怔,笑了出來,“是,斯燃說的是,那女傭,我定會好好處理的,還有……”話突地消了音。
後頭,相貌端莊和霍蓮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年輕女孩拉了拉女人的手,嘴唇貼在霍蓮耳邊:“媽……監控。”
溫家大宅門前每隔一米就按著監控,收音效果絕佳,堪比軍事監測儀。
權斯燃微笑,明了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霍蓮。
“那就這樣吧,霍阿姨在溫家,要多保重身體。”說著,轉身上了車。
霍蓮張嘴還想說什麼,唰,車門合上。
黑色加長版幻影如黑豹一般,隨著車輪滾動的聲響,看不見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