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尤其的響亮,後邊聽到這話的人霎時一個兩個眼睛都瞪大了。
三分鍾後,主樓。
劉媽幹練地安排人手挨個挨個把房門打開去找。
花小螢接來溫水安撫著溫蝶的情緒:“大少奶奶您喝水,您別擔心,大少爺他肯定沒事的,您先注意嗓子。”
溫蝶點點頭,心裏卻想怎麼會不擔心。
平時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在家裏。
“嘶。”溫蝶喝了一口水,倏地眉頭緊蹙起來。
花小螢一愣連忙道歉,“抱歉大少奶奶,是水太燙了嗎我再給您接一杯?”
溫蝶搖頭,揚起杯子又慢慢喝了兩口。
“不是,應該是剛才喊太大聲了,把嗓子給震傷了,我平時說話比較輕。”
花小螢哦哦了一聲看著幾人進進出出地找人,又看見溫蝶紅了的眼眶,努力轉移著溫蝶的注意力,“那需要喝點蜂蜜水!哦,還有潤喉糖!我買了些,我先給大少奶奶弄蜂蜜水吧?”
“少爺肯定等會就出來的,沒準就是突然有事出去了呢,我先給您弄蜂蜜水了?”
“嗯,好。”
小姑娘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溫蝶也看出來,花小螢這是也被嚇到了,還在努力地安慰她的情緒。
她深呼吸調整了下心緒,“去吧。”
小姑娘一走,溫蝶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掛鍾。
距離她發現權斯燃不見,已經過去整整四十分鍾了。
……
馨香居,X號地下室。
不到十平米的房間,擺著一把古琴、一張床、一套學生時代的課桌椅。
課桌上擺著一份台曆,8月21號那天被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的筆打著圈,和權斯燃辦公桌上的那個台曆一模一樣。
這裏沒有窗戶,燈光也呈現出要壞不壞的質感。
不過屋子裏雖然看著恐怖,但空氣裏卻沒有任何異味,甚至還挺好聞。
那是淡淡的焚香的味道,課桌上擺著兩個牌位。
不大,但儼然比其他大眾印象裏“常見”的牌位更為昂貴、特殊。
一個牌位通體碧綠,縱使不懂玉,也能看出那料子價值連城,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寶。
另一個說是牌位更像是墓碑,是用塊石頭雕刻而成——不過,顯然是對這個人不太喜歡,用的也不是正常墓碑會采用的大理石。
而是一塊像是在工地裏隨便撿的灰磚。
前者刻著描金字體,後者貼有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的臉用小刀剮得看不出模樣,照片下方也沒有字,但有數不清的刻刀痕跡。
淩亂、破碎、瘋狂,揮灑著憤怒和仇恨。
權斯燃在屋子裏站了會兒,拉開椅子坐了進去,他從課桌抽屜裏摸出一把刀。
尖頭線條刻刀。
一刀,一刀,刮在滿是刀痕的石塊上。
動作時他手臂肌肉繃緊,指尖用力到泛出白,分明是憤怒到極點,隻是明明是憤怒,權斯燃的眼睛卻絲毫沒有波瀾。
那雙眼睛裏看不出憤怒,隻看得出漠視和死灰一般。
就好像此刻他就是照片裏那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