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依稀可見往日溫馨的農村小院,房間裏床上躺著的少年唇色蒼白,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念著什麼。
湊近了以後才能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是在叫沅沅。
“沅沅……不,不要。”
許然猛然從床上驚醒過來,臉上滿是後怕。
又夢到妹妹死的那天了。
即便是大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許然,也免不了做噩夢這件事。
想起妹妹,許然的眼神陰鬱下來,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許然也沒聽到小廝推門進來伺候的聲音,抬起頭一看才發現了環境的不同。
這不是小時候的家嗎?
短短一個晚上,是誰把他從丞相府帶到了這裏?
還沒等許然想通這件事,就有人推門進來。
“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昨夜你高燒不退,是你妹妹去鎮上請了我過來,現在你醒過來了,你妹妹她卻倒下了,正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呢。”
郎中撫著胡子歎息道。
許然的高燒不難治,很快就可以退下來,但許沅就沒那麼容易了,也不知道昨天下了那麼大的雨,她一個小孩子是怎麼走了那麼遠的路,來鎮上請他過來醫治許然。
妹妹高燒不退?
看著麵前頗有幾分眼熟的郎中,許然想起來了,這位郎中不就是母親還在世時,經常來給母親看診的那一位嗎?
妹妹,少年時住的小山村,給母親看診的郎中。
自己莫不是回到了過去?
許然急切地想確認些什麼,沒顧得上回應郎中的話,襪子都沒穿就下了床,跑向小院裏的另一個房間。
許然到了門口有些近鄉情怯起來,猶豫了好幾下都沒有推開房門。
他太想妹妹了,想到以至於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隻是別人的一個惡作劇,許然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郎中能理解許然的心情,畢竟爹娘都走了,隻剩下妹妹這麼一個親人,如果妹妹再出了什麼事,那許然真的就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後,輕輕推了一下門。
“吧嗒”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躺在床上小臉通紅的人不正是許然日思夜想的妹妹嗎?
許然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幾步走了過去,站在許沅床前,眷戀地看著床上的許沅。
他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妹妹了。
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妹妹下一刻就會從眼皮子底下消失。
郎中跟在後麵走了進來,看了眼躺在床上高燒不退的許沅,感歎道:“雖說你妹妹不是親生的,可對你這個哥哥是真的沒話說,昨天下的雨多大呀,許沅愣是冒著這麼大的雨,走了十幾裏路來鎮上的醫館請我。”
“我當時都睡著了,是許沅一直不停地在拍門,說是哥哥發高燒了,這才把我給吵醒了。”
當時郎中一開門就被渾身髒兮兮的許沅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哪裏來的叫花子,要不是許沅自報家門,還提前付了診金,郎中才不會連夜冒著大雨來這麼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