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央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點點頭,她都明白,就是突然很想見見他,想要親眼看他平安。

“明日是你的生辰,可如今不適合辦生辰宴,你便與各家小姐一同前往青山,正好公主也在,你們一同說說話,放寬心。”凡夫人輕聲細語道,她的這個女兒,自小錦衣玉食,未曾吃過半分苦。雖然定了親事,可楓兒從小順著她心意,這麼多年也未曾變過,更是把她養成了嬌縱的性子。她也曾明裏暗裏跟楓兒說過,別太慣著她,可楓兒卻說,凡伯母放心,她便是這樣一輩子,我也受得住,何況,我喜歡她無憂無慮的模樣,她開心我便開心,她若哪天不笑了,那定是我做的不好,該罰。

她不禁想到,若是楓兒見到她如今模樣,該有多難過。

凡央抽抽噎噎,凡老爺心裏也軟了下來,他放緩了語氣,“先回去好好歇著,明日要早起。冰茴,送小姐回去。”

冰茴低聲應是,上前扶著她往屋裏走。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凡夫人一陣心痛,戰事又起,受傷的永遠是邊關將士與百姓,而這一戰,阿寧與楓兒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翌日一早,凡央被冰茴從床上拽起,昨日哭得狠了,眼睛腫得像核桃,且頭昏腦漲。

冰茴用涼水給她消腫,卻無多大用處,她便有些著急:“小姐,這可怎麼辦啊,別家小姐見你這樣,定要笑話。”

“笑便笑吧,又不會少塊肉。”凡央無所謂道,那些個小姐她又不是不知道,都是隻會嘴上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心裏卻無惡意。

就像她與霽楓定親的消息剛傳出去時,就有一位世家小姐堵住她的去路,哭得梨花帶雨的,同她訴說她從小便愛慕霽楓,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她努力學習琴棋書畫,旁人都說她才華橫溢,可她不在乎,她隻是想日後能配合上他。想同他去看塞外風景,想去看大漠荒沙,若能得此願,一生也無悔。

那位小姐是從前與旁人老是明裏暗裏說她壞話之人,但當時她竟聽得十分感動,當真覺得是位極好的姑娘,霽楓是為幸運。

她便搖搖頭,說道,不妥,如今我與霽楓定了親,他就是我日後的夫君,你便想也不能想。至於你的那些期許,日後我便替你完成吧,聽說玉門關外草原壯闊,牛羊成群,我自小便想去看看,如此就多有得罪了,今生你沒機會嫁給霽楓,嗯,下輩子大概也沒機會,因為我跟他約定好了,永生永世都要同我在一起。

說罷瀟灑離開,滿意地聽見身後傳來的嚎啕大哭聲。

好吧,她確實是個小心眼的人,也很在意旁人對她的看法,特別是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們,她在意極了。於是便讓冰茴尋了帷帽,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離芠蔚在丞相府外等了許久,小廝都去催了兩三回,才見凡央慢悠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