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很快讓慕容安麵色如常,並不能影響他分毫,隻覺得她行為幼稚不堪,他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看了許久,見她麵色不斷變換,最後歸於平靜。
他湊近她道:“這樣看,小姐張臉倒也不錯,雖不如公主國色天香,不過這脾性很得我胃口,說不定也別有一番風味。看你與公主這般要好,為她如此憤憤不平,不如本王將你一並娶了,與公主做個伴,如何?”說完他的手還朝她臉上湊過去。
凡央往身後退去,躲避他,他卻步步緊逼,不肯放過她。
離芠蔚霍然起身,把凡央拉至自己身後,喝道:“放肆,宮廷重地,豈容你無禮?”
她雖然平日裏不太擺出公主的架子,隻覺得她隨和,可如今這麼一番作態,盡顯公主風範,慕容安一時看呆了去,他笑起來:“公主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說罷退後數步,離得遠遠的。
正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之聲:“容安王當真厲害,在我大明宮城之中,竟能如此囂張行事,莫說是你,即便是當初的遠真王,也不敢如此放肆。”
這聲音氣息不足,卻鏗鏘有力。
眾人齊齊轉身,隻見幾名侍衛抬著一頂轎輦正抬步而來,轎上之人形容枯瘦如柴,麵色蠟黃,分明沒有走路,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卻有些氣喘,遠遠的就聞見一股濃烈刺鼻味的湯藥味。任人一看,便知他是常年纏綿病榻之人。
他的身側立著一位少年公子,模樣俊美,身姿挺拔,一雙桃花眼本該帶著三分笑意,此時也是目光沉沉的望著慕容安,手中執一柄長劍,頗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能坐轎入內,又能持劍上殿者,整個大明唯有一人有此殊榮,轎上之人便是當今國公爺周垚欽,而身旁的少年公子乃國公府二公子周明順。
自天下太平後,國公爺已多年不曾踏入朝堂,如今又出現在這裏,在場的有不少曾跟著他上過戰場,共同抵禦過敵人的將士,此時也是萬分激動,熱淚盈眶,齊刷刷的跪下行禮。
離芠蔚率先反應過來,她見國公爺的次數不多,那還是幼時的事,此時見他拖著病重的身子還為國操勞,實在心懷愧疚,她一向隻跪天跪地跪家中長輩,此時也心懷真誠的跪著重重行了一禮。
凡央與眾人也跟著跪下,烏泱泱跪了一地。
國公爺身子不好,他坐在轎輦上也躬著身子,此時更沒辦法下地。
於是周明順上前替他虛扶了一把離芠蔚,離芠蔚順勢起身,眾人也跟著起來,下一瞬卻見離芠蔚又直直的跪下,至始至終,對麵的筏燊一次也未曾起身,除了見到周國公時深深匍匐在地。
如此情況,周國公心知肚明,他也未有半分勸導,隻是看向慕容安道:“容安王,遠來是客,所謂客者,謙卑恭敬,若主人願意以禮待之,那為客者自是上賓之位,若主人家冷眼旁觀,為客者更應謹言慎行才是。”
周國公年少時的威名早已遍布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方才見人對他的稱呼,慕容安心底還有些驚懼,可又見他說兩句話都費力,便也無所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