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聽到這話便怒不可遏,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狗東西,你們的良心被狗吃啦?不對,你們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說被狗吃了你們都不配,你們從前是怎麼說凡小姐來著,哪一個不是可勁的誇。那黃文勇是個怎樣的人你們不清楚?且不說這事作證凡小姐殺人的都是他們自己人,就算凡小姐當真殺了他,他也是死有餘辜,除了禍害人之外沒幹一樣正事,你看看他死了他爹娘有說一定要凡小姐償命嗎?還不是那個小心眼的羅晉城在從中作梗,要我說,羅晉城與他那個廢物兒子也該早死早超生,說不定下輩子還能活出個人樣,也好過現在活著浪費糧食。”
能說書的果然不一樣,他叭叭一大堆,先前說話那幾人臉色青紅交加,最後比鍋底還黑,其中一人道:“你,你滿口汙言穢語,為殺人犯講話,怎配在這給人說書?”
那說書先生挽了挽袖子,就要衝要去與他理論,卻見有官兵湧過來,他暗罵一聲,開始慢悠悠收拾自己的東西。
那些官兵上來就要推搡他,帶頭的官兵看著他也不免頭疼,無奈道:“怎麼又是你?”
說書先生瞪他一眼:“這句話該我說吧,我回回說書,回回都要跟你們走一趟,你們不煩,我都煩了。”
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回回都要報官,他說的有這麼不堪嗎?
在離去時,他還惡狠狠的看向那幾人,又罵了一遍:“你們這幾個臭勾裏的蛆蟲,日後我說書時你們莫要再來,見你們一次我罵一次。”
凡央唇角彎了彎,心想怎麼回回都要胡說八道,又被抓去了吧。
不過他罵人的話她得好好記著,還挺好聽的。
這樣一來,說書便也聽不成了,可她還不想回家,便一路閑逛,逛著逛著就到了桐華巷,最深處的那座宅子今日大門敞開著,她就這麼直直的走了進去。
院裏背對著大門處有兩人,一坐一立,站著的那人說:“夫人今日想吃什麼?奴婢這就去買。”
被喚作夫人的人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臉上和手臂上裸露的肌膚還能看見青青紫紫的傷痕,此時聽見這話,也隻是悵然若思道:“去買雲金樓的點心吧,再去花芸樓買一隻香酥鴨。”
“罷了,多買兩隻,給公公婆婆送去,他們這幾日胃口都不太好。”
“是,夫人。”那丫鬟福了福身應道。
一轉身便見身後站了個人,無聲無息的,她尖叫一聲,嚇得跌倒在地上。
童喜慌忙出聲:“香玲,怎麼了?”她眼睛看不見,隻能起身朝出聲的地方摸索。
身子才起了一半,便有一隻手扶住了她,她回身摸上那隻手,手心光滑細嫩,不是香玲。
她內心惶恐,正要出聲,便聽見耳邊傳來歎息聲,“眼睛看不見,還應仔細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