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兩界城。
被界壁阻隔的訊息在回到神域的霎那,便震響了蘇槐儲物戒指中的通訊晶石。
短短一刻鍾,沙克斯親眼目睹輕鬆愉快的蘇槐變得陰沉無比。
身周的氣息彌漫著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氣。
將周遭的人嚇地四處逃竄,生怕受了無妄之災。
糟了,怕是諾克薩斯出了問題。
結合蘇槐手裏握著的靈晶,沙克斯幾乎瞬間便想通了他變臉的原因。
但深知人情世故的他並未開口安慰什麼,隻是靜靜地站在蘇槐身側,等著他下達或蟄伏,或匹夫一怒的指令。
良久,蘇槐身周的殺意才緩緩收斂。
沙克斯見狀悄悄鬆了口氣。
隻要蘇槐沒有當場黑化發癲,就證明事情並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
起碼,諾克薩斯並未覆滅。
“沙克斯,你走最快的路線回到諾克薩斯。”
沙克斯微微一愣“你不回去?”
“我要找個地方突破境界。”
“知道了”
沙克斯轉身朝著兩界城外走去。
“等等。”
沙克斯看向自己肩頭搭上來的手,歎了口氣“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轉告麼?”
“沙克斯,小心些,別死了。”
寬大的黑色兜帽下,沙克斯的神情突然愣了愣。
已經記不清多少萬年了,這還是從他成為域神後,第一次有人讓他別死。
這麼一想,怕是諾克薩斯的危機並不簡單,甚至極有可能有重要成員在這場危機中隕落。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人名,最後定格成某個扛著錘子的獨臂老人。
希望隕落的不是我的摯友——神器師喬烈。
他還欠我一件神器胚胎呢。
沙克斯衝蘇槐點了點頭,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蘇槐目送沙克斯離開,眼神陰翳。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那麼久,蘇槐本以為他的心早已如寒鐵一般冰冷,更別說訊息中隕落的青華老人與他隻有數麵之緣,點頭之交而已。
每天都有人被殺,每天都有人死去。
但,看到訊息中諾克薩斯子民的慘狀,看到他們被人當成老鼠般戲耍,捕殺,蘇槐心頭的負麵情緒就抑製不住地升騰,噴湧。
芬薩斯——魔族——金骷髏
他垂下眼簾,將青筋密布的雙手收進寬大的袖袍中,一步一步朝著城外走去。
經過數座大型傳送陣不斷交錯換乘,蘇槐終於從兩界城走到了熟悉的沙漠。
他披著黑色的兜帽寬袍,任由風沙灌入袍中,掀起如墨的衣角。
情緒太過激動,對於境界突破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幹擾因素。
因此一路上,他未曾與任何人交流,一直在試圖平息自己的內心。
從混沌之城到月神殿,留下了一長串不易發覺的印痕。
直到站在月神殿緊閉的大門前,他才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驅散眼底殘留的幾分戾氣與憤怒。
冷靜,冷靜,至少諾克薩斯還有仙域可以作為退路。
現在最重要的是,掌握更多的力量,這是尋仇的基本前提。
人們隻會因猛獸的怒吼而驚懼,沒人會在意生氣的兔子。
有些事,擁有了力量,才有憤怒的資格。
他咧了咧嘴,抬手摸向月神殿的大門。
叮——
突然,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蘇槐耳畔響起。
他的身軀突然變得無比僵硬,連思維都逐漸趨於靜止。
周遭的黃沙與宮殿逐漸變得模糊,如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迷蒙不清的聲響,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在他眼前劃過。
沙——沙——
某種巨物鱗片的摩擦聲傳入蘇槐的腦海,他眼前的景象被一片刺眼的銀色遮蔽,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是誰?是埋伏?來自金骷髏族的埋伏?
不,不像。
蘇槐從銀色的光芒中嗅到了時間的氣息。
銀色時間蛇是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