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展開。
她微微彎腰，湊近了林木，淺綠色的瞳孔中似乎有火焰燃燒。
林木跟她對視，表麵平靜，實際上慌得一批，腦子裏瘋狂往外蹦鮮紅色的感歎號。
周圍的聲音似乎漸漸遠去，濃鬱的奇異香氣湧入他的鼻腔，火焰從那雙瞳孔中漸漸蔓延出來，將兩人拖入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之中。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滔天的烈焰點燃了除兩人所在之處以外的所有物品，似乎連空氣都開始燃燒起來。
在這樣幻覺一樣的場景中，林木卻感覺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的存在感越來越強，那東西似乎就在他的身邊，但他的視線卻被女人的眼瞳鎖定，無法移動。
隱約間他感覺到火焰之下的陰影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
“咦？”女人詫異地皺了下眉，直起了身子，蔓延的火焰連同那種奇異的香氣同時驟然消失，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後院中的那棵樹，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林木猛地從那種困鎖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有意思。”女人視線轉回林木臉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手指微曲，有紅色的微光從她戴手套的那隻手中彙集，漸漸形成了一朵拳頭大小的火焰。
火焰在她手中燃燒了幾秒，隨後漸漸熄滅，一張漆黑的紙片出現在她的手掌之中。
女人將那張紙片遞給林木：“我沒有強奪別人所愛的興趣，如果想賣掉那隻狗的話，可以直接聯係我。”
那是一張名片，林木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希望您說話算話。”
漆黑的名片上用深紅色澤的花體字寫著姓名和地址，最下方還有一行微微閃光的數字，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女人轉身，朝著之前進來時的方向走去，看那架勢，明顯是打算離開了。
走到老院長身邊的時候，她朝著司機點了點頭，隨後就朝著門口走去。
司機經驗豐富，走到老院長身邊，嫻熟地從懷裏摸出支票本開始畫零。
動作瀟灑，一氣嗬成。
老院長看著手裏那張寫著“1000000”的支票，感覺有點頭暈。
司機衝他點頭，正要離開就被老院長伸手拉住了：“哎！您...其他的孩子...不看看了嗎？”
“這裏的孩子不合主人的心意。”司機微微躬身，整個人表現得有禮但疏遠，“為了表示主人的歉意，我們會對曙光福利院進行補償和讚助，之後會有專門的精算團隊跟您對接。”
老院長愣在原地，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司機已經朝著他鞠了一躬之後離開了，本就有些彎曲的身形顯得更加佝僂，整個人像是被突然抽走了精神，看起來又老了好幾歲。
林木看了一眼手裏那張漆黑的名片，名片上“朱夜”兩個字他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然而讓他最在意的卻是那名字下麵的地址。
鮮紅的花體字寫著“將陵市安德區新安大道28號”，最末尾的筆畫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折上翹，看起來像是一道燒焦的傷痕。
林木摸了摸下巴。
又是安德區？
可能又是富人奇怪的癖好吧。
林木沒放在心上，這雖然算是個巧合，但是上一次有將陵市的領養人過來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中間的間隔太久，他不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會有什麼特殊的聯係。
紀延卻已經湊到了愣神的老院長旁邊，看著老院長手裏那張全是零的支票開始大呼小叫。
搞出的動靜吸引了林木的注意力，他走了幾步，探頭看了一眼那張紙，上麵的零看得他呼吸急促，兩眼發直。
小狗崽在他身後蹦蹦跳跳地汪汪叫著，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彎腰抱起狗崽小紀：“老爹，也別太傷心，好歹接下來幾年都不用擔心福利院支出問題了不是？”
老院長狠搓了一把臉，掛上了有些勉強的笑容：“是啊，往後就能過得好點了。”
林木沒再接話，他看得出來，即便是拿到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讚助費”，老爹的心情依然不算多美麗，現在這時候自己最好不要鑽出來觸黴頭。
他把小紀往大頭娃手裏一塞，在老爹的注意力從那張支票上轉移到周圍人身上之前一個閃爍就躲進了陰影之中。
幾乎就在他剛躲進陰影中時，老院長的注意力就落在了正在憨笑的紀延身上，再往後就是曙光福利院喜聞樂見的每日一罵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