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挑了挑眉，沒出聲。
兔子以為他不信，從他的肩膀上一下蹦到紀延的腦袋上，上下死命蹦躂了幾下，甚至兔子腳都錯位塞進了大頭娃的腦袋裏。
大頭娃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人連動都沒動一下。
隻是原本在地上懶洋洋趴著的狗崽子猛地站起身來朝著大頭娃的腦袋呲牙。
“耶？”兔子詫異地看了一眼狗崽子，撓了撓耳朵。
狗崽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茫然起來，它站在那裏原地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
反倒是被大頭娃拍了一巴掌：“又鬧騰什麼！”
兔子重新回到林木的肩膀上，視線還停留在狗崽子身上：“這破狗有點東西啊。”
“怎麼說？”林木找了塊幹淨地方坐下來，看著憨憨程度一脈相承的一人一狗一蜥蜴。
兔子伸爪子掏了掏，從肚子的毛裏摸出一包薯片，撕開包裝大嚼特嚼：“不好說，現在太小了看不出來什麼。”
“那你說個錘子？”林木翻了個白眼，“還有，你這玩意兒哪來的？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哦，這個啊？”兔子吧唧吧唧嚼得開心，“下午從你那個什麼老師包裏順的，鹹的東西吃多了容易掉頭發，我這是為他好。”
林木看著包裝上鮮紅色的番茄，十分懷疑這兔子話的真實性。
“所以你這時候出來是想說什麼？”林木深吸了一口暗影界中厚重的空氣，感受到如同家一樣的安心感。
“也沒什麼。”兔子吮了吮爪子上粘的調料，“就是突然才想起來，你這狗...呃...你這家夥對一些常識的認知嚴重不足，得給你補補課才行。”
“你認真的？”林木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被兔子隨手扔在地上的薯片包裝袋，覺得自己要是跟這家夥學的話怕是真·學不了好了。
“Bingo！”兔子“啪”地一下打了個響指，也不知道那兔爪子到底是怎麼做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的。
包裝袋上忽然燃起一朵銀白色的火花，瞬間將整個包裝袋吞噬，然後化為一團灰白的陰影融入空氣中徹底不見。
“那麼，讓我來看看，我們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呢？”兔子轉了個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往自己的臉上架了個圓溜溜的眼鏡框，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文化兔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那眼鏡框到底是怎麼在沒有耳朵撐住的情況下架在兔子頭上的。
“你白天的時候也聽那個弱...那個禿驢說過大概的世界模型了，”兔子在地麵上蹦躂著寫寫畫畫，畫出一個林木看著非常眼熟的構造模型，“大多數超凡者，或者說素合者認知中的世界結構就是這樣的，也就是你白天的時候學到的那玩意兒。”
兔子伸出一條後腿拍了拍地麵上的模型草圖，然後毫不留情地兩下撓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在旁邊畫了一個造型類似但是順序截然相反的模型：“但是不管是走魔法師路線還是戰士路線，等到過了最開始的基礎階段之後，再往高處走就會發現實際上的世界模型更接近這一個。”
林木有些詫異：“那為什麼不直接教這個？一開始就學個對的總比後麵再改更容易一點吧？”
“這就要牽扯到素合的本質了。”兔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白天那個禿驢說的倒也沒問題，素合就是一個人與元素融合，在保留人性的前提下獲得來自風暴圈的力量，但是有一點他沒往仔細了講，估計也是沒想到還有你這種...這種啥也不懂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素合的人才吧。”
林木撓了撓頭，覺得自己似乎隱約被這兔子罵了，但是想想這兔子的話裏好像還真沒帶什麼髒字兒。
好怪，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事實上，正常的素合過程，是一個建立自身對於世界認知的過程，”兔子在地麵上畫了個人形，又畫了個框將人形圈了起來，“以原本的身體為基礎，填充各種珍稀或者常見的材料，構建一個牢固的認知框架，將人性閉鎖其中的過程。
“這個認知框架，實際上也可以說是素合者對於世界本身的理解，甚至根本用不著搞清楚原理，隻要能構成一個穩定且自洽的邏輯閉環就可以。
“但是據我所知，所有的認知框架裏麵，最穩定的就是這一個。”兔子的後腿拍了拍那個被它撓得一團亂的模型，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相對的，後續突破也是最難的一個。
“以前的時候，我們管這樣的家夥叫...
“天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