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突然變得躁動起來的兔子，莫名產生了奇怪的想法。
“我說，你跟那個什麼拜日教是不是有什麼仇啊？”林木摸著下巴，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灰黑色的區域裏到處都是扭曲拚接的天花板和牆壁地麵，偶爾會有影子一樣的生物從這片倒懸的扭曲空間中穿過，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不見。
“談不上，”兔子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一些跑腿的家夥而已，跟他們有什麼可較真的？”
林木想了想，什麼話都沒說。
兔子狂躁的姿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它就懶洋洋地趴了下來，重新抱著黃瓜啃了起來：“待會兒你出去的時候我建議直接去現實，別經過暗界中轉，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暗界裏的東西的。”
林木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兔子一眼。
這家夥之前不還是一副世間萬事與我無關的態度來著？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是在變相給自己指引吧？
哈！果真這家夥不會放著自己不管！他就知道！
林木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被上司忽悠到這裏打工跑腿的怨氣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至於兔子說的話，雖然不知道什麼原理，但是聽還是要聽的。
耳麥裏聲音越發模糊不清，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接觸不良的卡帶，斷斷續續的同時還帶著刺啦刺啦的電流音。
朱夜顯然也清楚跨層通訊的困難點，交流的信息盡可能地簡短：“目視確認...室外...無人...”
林木抬手往胸口的洞裏塞了塊從兔子手裏搶來的黃瓜，身上的色彩迅速回歸，眨眼間就從影界返回了現實。
這是他剛搗鼓明白的短距離閃現新用法，隻要往兔子在他胸口掏出來的洞裏塞一點現實中的東西，他就能直接從影界閃現到現實，不需要經過暗界中轉，可以說是跑路利器。
缺點就是太劇烈的階層跨越容易引起一些不良反應，比如頭暈反胃惡心幹嘔等等，不過問題不大，多適應適應就好了。
隻要兔子別蹲在一邊涼嗖嗖地說什麼“幾個月了”之類的風涼話，林木覺得自己這次閃現還是非常成功的。
空氣中飄著輕微的陳腐味道，像是發黴的爛木頭，還帶著隱約的...
血腥味兒？
林木抽了抽鼻子，被強化過的嗅覺讓他瞬間分辨出怪異氣味兒的來源。
他隱沒在陰影中，視線緊盯在那棟看起來有些破爛的大樓。
那是盲人學校裏為數不多的幾棟建築之一，是距離校門最遠的那一棟，看起來跟其他幾棟樓一樣破舊，其中幾層的窗戶都是破的，灰白的牆皮脫落，零星露出下麵用紅色油漆寫成的筆畫。
那似乎是一個巨大文字的一小部分，牆皮剝脫的範圍太小，以林木有限的文化水平，壓根兒就認不出那寫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隻在某個剝脫牆皮的最角落，隱約能看到一個兒童簡筆畫一樣的向日葵，葵花盤上還畫著大大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