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貼著彩虹貼畫的門再次出現在視野中時，林木停下了腳步，默默計算了一下自己走過的步數。
第一次到第二次之間大概是兩百步出頭，第二次到第三次之間大概是一百五十步左右，而第三次到這第四次中間隻隔了一百步左右。
門上被他劃出的刻痕還在，滲出的液體卻已經不見了，彩虹貼紙的顏色似乎黯淡了一點，看起來像是經曆了時光的暴打。
林木蹲在那扇門前，摸出匕首又刻了幾個小字，刀痕中滲出的黏液比上次多了不少。
他後退幾步，站起身來，端詳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他繼續往前，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很快，他第五次見到了那扇門。
這次隻有五十步。
他這次在之前自己刻下的字後麵加了個問號，就繼續往下走去。
他幾乎要在這條走廊裏跑起來，那扇門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視線中，每一次上麵都會浮現出歪歪扭扭的線條，線條組成了類似兒童筆跡一樣的字跡，似乎是想要向林木傳達什麼。
在那扇門上不再出現筆跡，重新變得一成不變之後，林木總算停了下來。
他按了按胸口，心髒處的洞口泛起森寒的冷意。
“李依依”“？”
『你是誰？』
『你好？』
『快跑』
林木的視線凝固在最後一個“跑”字上，“跑”的最後一筆怪異地拖長，看起來就像是那個在門上寫字的人在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人拖走了一樣，歪歪扭扭的筆畫中帶著徒勞的勸告。
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林木看著幹幹淨淨除了彩虹貼畫之外沒有一點劃痕的門板，幽幽地歎了口氣。
他撓了撓頭，看著不遠處的走廊拐角和黑洞洞的樓梯口：“我好像幹了件蠢事。”
兔子拍了拍他的臉：“不缺這一件。你要實在良心不安，大不了出去以後給倒黴孩子立個墳頭兒。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有良心嗎？”
“沒有了，”林木麵無表情地往前走，緩緩地從空氣中抽出一把漆黑的長刀，“良心什麼的，一滴都沒有了。”
濃烈的腥臭味迎麵而來，林木站在漆黑的樓梯口，仰頭看著天花板上幾乎要滴下來的粘稠液體。
液體中似乎還帶有一些手指大小的固體，最大的幾塊大概拳頭大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液體流淌的原因，那幾塊固體物質似乎還在微微抽動。
林木拎著長刀緩慢地向上行去，先是13層台階，然後轉向另一個方向再爬4層，然後是第三個方向爬12層。
二層的走廊更加昏暗，走廊裏沒有窗戶，兩邊的教室門都敞開著，每一間教室裏都有一個大號鐵籠子，就放在講台旁邊。
沒有講桌，放在講桌位置的是一個大號的實驗台，幾乎與黑板同樣長，實驗台上擺著形狀奇怪的瓶瓶罐罐，幾隻試管淩亂地躺在實驗台上，裏麵的液體早已幹涸，在內壁中留下了髒兮兮的棕褐色痕跡。
林木能判斷出來，二層的這些教室跟他在一層走廊碰見的那個不斷循環的房間不是同一種東西。